望着玉璇玑谨慎防备的模样,沈轻羽抿唇一笑,侧眸淡淡的唤了一声:“进来吧。”
言落,便只见一个垂着头的青衣婢女端着一碗尚且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什么药,那味道却是极重,有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以玉璇玑的敏感,她还隐隐嗅出着汤药中掺杂了藏红花。
以前为了避子,她特意从阿寒哪里拿了红花,每每与穆凉雪缠绵过后,便会服用,一来二去便对红花的味道产生了极为敏锐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隐约感觉到沈轻羽想干什么,她下意识的护着肚子慢慢缩到了床榻内侧。
一向临危不惧的她,此刻的眼底竟是前所未有的多了几分慌乱。
“玉姐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沈轻羽不紧不慢的端起了汤药,眸光一转,笑意渐浓。
“你敢!”玉璇玑冷冷的瞪着笑吟吟的沈轻羽,端足了气势桀骜的低吼道。
“呵呵……”沈轻羽垂眸轻笑了一声,几分妖冶至极的幽幽抬眸重新望向玉璇玑,神色骤然一冷,寒极几分。
“忘了跟玉姐姐说了,我是奉侯爷的令前来的。”
此言一出,玉璇玑当是错愕的怔在了当场!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会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她不信穆凉雪会是沈天泽那般的人,一定是沈轻羽故意胡诌来哄骗她的。
“怎么?玉姐姐不信?”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沈轻羽的嘴角微微一提,噙着一抹极为讥讽的冷笑:“侯爷说轻羽为妻,自当生长子,至于你,区区侍妾,自是不配的。”
区区侍妾?不配!玉璇玑恍若被一道雷劈中了头顶一般,耳畔便嗡嗡作响,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她呆呆的望着俨然一副优胜者姿态的沈轻羽,紧要着牙根,闭眼缓了缓,转瞬便睁眼冰冷的盯着沈轻羽,咬了咬唇瓣,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
“我不信。”
她不信穆凉雪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不信?”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沈轻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顺势便将端在手中的汤药递给了一旁伺候着的婢女。
“可事实便是如此。”沈轻羽突然如猛虎一般进攻,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颚,脸上笑意尽敛,徒留几分既是可笑又是讥讽的阴沉。
她逼视着玉璇玑那双深邃若寒谭一般的杏眸,沉吟半晌便笑得妖冶无匹。
“醒醒吧,你真以为侯爷非你不可吗?你简直天真的可以……哦不……或许可以说蠢得可以。”
玉璇玑眼底含着泪光冷冷的望着沈轻羽那嘲讽至极的模样,听着那刺耳的笑声,此刻的她真的像极了一个笑话,她想挣脱沈轻羽的控制,奈何如今的她就像易碎的花瓶一般,抬不起丝毫的骄傲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冷到了极致,近乎于麻木,那似乎是绝望的感觉。
说来何其可笑,她玉璇玑活了两辈子都犯了同样的蠢事,那些所谓的情——爱都是假的,她倾心所付却换来永远都是如此结果。
“哈哈……”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挣开沈轻羽的手,痴痴的扬起头,突然狂笑了起来,连同着眼泪。
她玉璇玑这一生何其的可悲可叹?
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落泪,从今往后她不会再要所谓的情——爱。
望着此番场景,沈轻羽都不禁被吓了一跳,可想着主子跟自己的交代,便只得默默地掐了掐大腿,硬着头皮冷笑道:“你若识相,便乖乖喝了这红花。”
“不可能!”她眸光一凌,万千寒意犹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这腹中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底线,谁都动不得。
也不知是否腹中的孩子感受到了她的绝望,竟是也“反抗起来”。她皱眉闷哼一声,捂着肚子,隐忍着阵阵冲击而来的疼痛感。
该死,这个时候肚子……肚子竟然痛了起来。
沈轻羽冷眼望着她满头冷汗的隐忍着,噙着一抹轻蔑笑道:“你若喝下着红花,侯爷看在旧情的份上,你自然尚且有活命的机会,可若是你执意留下着孩子,你们母子二人都必死无疑。”
玉璇玑望着沈轻羽,脑中不断浮现出苏越曾说过的话,若是她执意生下这孩子,以如今体内蛊毒扩散的速度来看,她自是必死无疑。
可她若是放弃一样是死。
“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喝的。”她态度冷硬的道,一副绝不妥协的姿态,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她的孩子,曾经的安儿,让她痛怕了。
玉璇玑以为沈轻羽是不知道她体内有蛊毒的,然而并非如此。当然沈轻羽自然也不会跟她说这汤药中,有穆凉雪拼了命从迷雾沼泽取来救她的圣果。
“那便怪不得我了。”沈轻羽也毫不示弱的冷冷一笑,言罢,神色骤然阴沉起来。
玉璇玑心知不好,眸光不动声色的四下一扫,欲寻脱身之法,然而屋中都是沈轻羽的人。
看来为今之计,她只能剑走偏锋,拼死一搏了。思及此,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掩在被褥之下的手慢慢伸向藏在枕头之下的短刃。
“来人,给我抓住她的手脚。”
沈轻羽阴沉无匹的道,那眼神似乎在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时间,玉璇玑忍着剧痛以迅雷不可掩耳之势,攥着短刃死死的抵在了沈轻羽脖颈之上。
沈轻羽瞄了一眼抵在脖颈之上的短刃,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短的时间内,玉璇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