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两个小菜,外加一个白面馒头。
聂臻抬起头看过去。
餐盘当然是凤箫吟递过来的,不过却是扎布送过来的,见到她看过来,扎布连忙躬身行礼:“小人见过右相大人!”
十分恭谨。
确实饿得发慌,看到食物的这一瞬间,聂臻的心情竟然好了点,接过餐盘道:“谢了。出门在外,这套礼数就不必了,扎布,想必你这一早上也够辛苦了。”
她话里有话,凤萧吟却装作不知,只是微笑。
扎布看了凤萧吟一眼,见凤萧吟心情似乎甚是愉悦也就放了心,悄悄退到一旁。
聂臻吃了一口,发现身侧的男人没有动,依然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不自觉地问:“你吃过了?”
“嗯。”凤箫吟眉尖儿微微一挑,晕染出一个深刻的笑意,问:“右相大人这么早就赶路,早膳都没用,该不会是为了躲避本王吧?”
聂臻:“……”
她不想跟他说话,就专心低头吃饭。
这早饭虽然是扎布送来的,她却也知道,应该还是她的人做的,所以她吃得心安理得。
可是,不是她不吭声,凤箫吟那张嘴就能闭上的。
他似乎将气死她当成终极目标,绝对不会放她舒坦。
分明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性子却可恶得很,又道:“我说聂臻,你吃饭的时候这么斯斯文文的,跟个大姑娘似的秀气,哪里有半点男人的样子?”
聂臻沉默:“……”
不是秀气,是优雅好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未免真的被气死还是认真吃饭的好,懒得理他。
不过她吃饭的姿态,原本还真的不是这样的。
这原主聂臻虽然女扮男装多年,摒弃了绝大部分这时代女人的特点努力向男性化靠拢,不光是说话走路还是其他,都看不出来有半点女孩家的模样。
可是,因为出身世家的关系,知书达理的那套还是保持得非常完整。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速度虽然不慢,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哪怕聂臻附身在这具身体上,有些行为还是受原身的支配。
例如气质。
“不过,右相大人这副模样煞是好看。”尽管她不说话,凤箫吟一个人说话也说得非常高兴。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聂臻身上,始终保持着极强的兴味。
聂臻还是没有理他。
凤箫吟哪里没意识到她是故意对自己的漠视?
他就纳闷了,他怎么招她惹她了?
无非就是他诈死的那件事没跟她商量么,她至于这么生气?
想到这件事,凤箫吟问道:“在衡河郡的时候,听说本王被烧死了,你是怎么想的?”
算是旁敲侧击,找了一个挺不错的切入点。
聂臻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漠,道:“淮安王要听实话么?”
总算有反应了,估摸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凤箫吟唇角微微一勾:“自然要听心里话!”
凑近了看,他这么一笑的时候,左脸的唇边竟然有一个特别小的酒窝,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聂臻看了一眼,差点被他的笑容帅瞎眼。
她的心不规则地漏跳了半拍,慌忙撇开头,盯着快要吃完的餐盘,平整了呼吸,道:“下官听说了您被烧死后,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每每想到淮安王竟然英年早逝,就潸然泪下!”
凤箫吟的笑容微微敛了起来:“……”
他的面容顿时变得难看了很多!
这话谁听了都觉得不走心!
聂臻对他若有这般心思,还会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见他这副被噎住了的模样,聂臻总算心情好点了,低头继续将食物送进嘴里。
嗯,心情爽了点,吃东西也觉得美味了。
看来,以后要经常找些机会让凤箫吟不爽才行。
他不爽,她就爽了!
只不过,凤箫吟的不高兴只是维持了一瞬间,他很快就笑了,道:“本王若是早知道右相大人这样心疼自己,就应该提早告诉你这个计划才是。”
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聂臻微微一怔,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男人,真的是臭不要脸,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如果他没能听出来她说的是反话,她的头拧下来给他当凳子坐!可是他硬生生非要掰成事实,她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却见凤箫吟又道:“话说,你这几日对本王阴阳怪气的,该不会就是因为本王没有提早告知这个计划?”
总算把问题问出来了!
聂臻:“……”
她自然不会说是,不过也没有说不是。
其实,当她听说凤箫吟被烧死的时候,第一瞬间心里竟然下意识有些慌。
好在仅止于一瞬,她很快又想到,以凤箫吟的智商、以扎布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轻易葬身火海,怕不是将计就计吧?
她便开始等,等着凤箫吟什么时候出现。
同时,她也在思考,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想到现在她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诈死?
设计慕容德么?
不至于吧,他跟慕容德的恩怨仅止于慕容德想把他结果在衡河郡而已,来衡河之前并没有什么瓜葛。
而且,他如果想对付慕容德有的是办法,根本不用诈死。
百思不得其解,聂臻终究还是问出来:“那么,敢问淮安王为何要诈死?”
听到这个问题,那张美人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