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从外头进来,手上捧着个小盘子,“二奶奶,我刚做了一碗银耳红枣汤,趁热您快喝了吧。”
江意澜微微一笑,“多谢妈妈。”
这几天沈妈妈总是变着法子做各种补汤给她喝,她倒也乐得享受,每次都喝个精光,沈妈妈瞧着倒也欢喜。
沈妈妈看她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着,面上露出一抹慈祥,温声道,“二奶奶慢点喝。”
江意澜含糊不清的回道,“真好喝,喝一口还想喝。”
沈妈妈眸里登时放出一束亮光,含着几分怜爱。
江意澜喝完汤将空碗放在盘子上,很不雅观的擦擦嘴角,“好喝极了。”
沈妈妈看看她,便道,“二奶奶,这会子就开始折腾了,只怕以后闹腾的更厉害,您该想个法子才是,再过几个月您就要及笄了,这阵子她们肯定会用尽各种法子。”
江意澜反问道,“妈妈,依您看,眼下这种情况,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沈妈妈略一沉吟,“二奶奶,照现在这情形,您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好。”
江意澜笑了笑,“妈妈跟我想的一样,咱们不动,谁也奈何不得,若她们谁都不动,咱们反而被动了,您说呢?”
沈妈妈立时会意,细细的看她一眼,由衷赞道,“二奶奶,原本我还以为您不过是个小孩子,这一阵子与您相处下来,您倒比那些大人还要沉稳。”
换做旁人说这话,江意澜心里或许会有些忐忑,但沈妈妈这样说,她却是不需多想的。
两人正说着,门帘子忽的一下被挑开,一个人影蹭的一下窜进来,奔到江意澜跟前就跪下,“二奶奶,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是冤枉啊。”
又是窕儿。未经禀告便闯进来,这已是第三次了吧?这个小丫鬟还真是不把她这个二奶奶放在眼里。
江意澜在心底冷哼一声,斜着眼看她,她却毫不畏惧,直着身子跪在地上,昂头看着江意澜,面上没有半点尊重,倒像她是主子一般。
江意澜只看了她一眼,便转头对沈妈妈道,“妈妈。您做的这银耳红枣汤越发的好喝了,若能每天喝上一碗。那才叫好呢。”
沈妈妈便笑着回道,“只要二奶奶喜欢,我天天都做给二奶奶喝,不过若每天都喝,过不几日便喝腻了,不如时常换换胃口,对二奶奶的身子也是好的。”
江意澜也笑道。“那更好,只是要劳烦沈妈妈了。”
两人一搭一合,就是不搭理窕儿的岔。
窕儿见江意澜并不答她的话,当她不存在一般,心下着急,脱口而出,“二奶奶,奴婢有天大的冤情,希望二奶奶能还奴婢一个清白。”
江意澜提高音量哦了一声。面上冷了几分,“你这是在质问我么?要求我一定要还你一个清白?”
窕儿蓦地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意澜,亦不明白为何二奶奶忽然就生气了,但仍装着胆子道,“二奶奶,奴婢见薛姨娘生病在床,便好心端了药去喂她,谁知一不小心竟把药碗打翻了,又恰好被雷姨娘看到,雷姨娘便一口咬定是我故意打翻的,天地良心,我若有这样的狠心肠,便让雷劈了我去。”
“薛姨娘跟前又不是没有伺候的丫头,你巴巴的端着药去做什么?难道是二爷吩咐你去做的么?”江意澜不冷不热的问道。
窕儿想也不想立时反驳,话里带着几分不屑,“二爷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吩咐我去伺候,是奴婢见薛姨娘病的厉害,去瞧瞧的,谁知好心竟被当成了驴肝肺,奴婢真是冤枉啊。”
“哦?照你说,二爷昨儿个是故意关上门不想见她们了?”
窕儿眨眨眼,压低嗓音,“二奶奶,奴婢也就当着您的面说这些,二爷见着两位姨娘就躲,上次当着奴婢的面甩袖出门,还示意奴婢将两位姨娘赶出去呢,可怜的二爷。”
江意澜并不答话,只蹙额故作惊讶的看着她,窕儿以为江意澜不信自己说的话,便接着道,“二奶奶有所不知,二爷极其讨厌这两位姨娘,一个成日里假惺惺的矫情的很,另一个又成日里清高的模样,咱们二爷可不喜欢这样的人,咱们侯府的老爷少爷们,全都一身好武艺,喜欢的自然是豪爽勇敢的女子。”
江意澜便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可难办了。不过我瞧着两位姨娘倒是好的。”眸光流转,瞧见外头门帘子动了动。
窕儿见江意澜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不免有几分着急,“二奶奶,您才来府里不过几日,很多事都还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好的,成日里想的就是打二爷的主意,您才是这院子里正经的主子,哪容得她们上蹦下窜的,既然二爷不喜欢,那就要赶出去,省得二爷瞧着心烦,对身体也不好。”
江意澜便又叹口气,面上显出几丝为难,“二爷喜欢不喜欢,那也要二爷说了算,两位姨娘瞧着都是好的,薛姨娘直爽,雷姨娘温顺有礼。”
窕儿仍是急着分辨,甚至忘了她此趟是来澄清冤屈的,“二奶奶,您可别误信了别的脸面,那都是骗人的,个个心里头都不知藏着什么呢。”
江意澜便沉默着不再说话。
窕儿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嘴里还絮絮叨叨说一些受了天大委屈的话。
江意澜抬眼看看门外,门帘嗖的一下被挑开,雷姨娘气势汹汹的跑进来,指着窕儿的鼻子就骂,“还说我冤枉了你,原来你跑到二奶奶跟前挑拨来了,关妈妈,这可都是您亲耳听到的,这下您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