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婷坠楼的消息第一时间成为各个新闻版面的头条。
仅仅是文字内容就足够耸人听闻,更别说还有现场拍摄的高像素图片。
照片上的女人身上已经没有了起伏,穿着单薄的她躺在血泊里,就好像是红色棺木中沉睡的少女,绝美又诡秘。
顾绍季接到消息后赶到了医院,路上,他始终阖着眼睛,好像有些疲惫,但到达目的地后,他重新睁眼时,眼底却一片清明。
吴婷还在手术室抢救,据说送来的时候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至于大人,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自己的造化。
顾绍季作为丈夫,是吴婷的第一监护人,病危通知书送出来,他便顺理成章的签了字。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这个时间段,他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向后靠在墙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安之若素,又可以解读为痛苦到麻木。
孩子没了,妻子生命垂危,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应该崩溃。
没多久,吴家的人赶了过来。
赶来的是白叔。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铺陈着泪水,平日里精神极佳的老人,此刻将似步入风烛残年,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
他来到顾绍季面前,扶着墙,嘶嘶地喘着粗气,问:“小姐……小姐她怎么样了……”
顾绍季缓缓地转过头,痛苦和哀伤让他的脸孔微微扭曲着:“很不好,刚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白叔一听就半跪在地上,腿上一点力气都没了。
顾绍季见状连忙将他扶起,满是沉痛道:“婷婷是那么好的女孩,她会没事的。”
白叔捂着胸口,老泪纵横:“是我的错,我的错啊。我应该早点放她离开吴家的,我以为她就是跟老爷闹别扭,谁想到会弄到这个地步。”
顾绍季还安慰着:“这不是您的错,婷婷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才选了这种极端的方式,谁都不想的。”
被逼到走投无路,被谁逼的,怎么逼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叔停下了哭泣,神情蓦地变得有些呆滞。
顾绍季抬眼看过去,然后眼皮一沉,又说道:“吴叔叔现在在哪里,婷婷现在情况很危险,万一……需要亲属都在场。”
白叔忽而冷嗤出声:“他在忙着应付记者,恐怕没时间过来了。”
顾绍季重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下,医生走了出来。
顾绍季和白叔连忙迎上去,问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由高空坠地,四肢和躯干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擦伤。另外,病人出现先兆性流产,继而引发了大出血,孩子没能保住,以后很大程度上,也不可能再受孕了。”
说完这些,医生便离开了,留下顾绍季和白叔相顾无言,看着手术室的方向怔怔出神。
……
费洛德找到程绍仲的时候,觉得自个儿的心脏都蹦得难受。
电话一接通,他得使点劲才能压下心里边儿的激动,然后努力不把事情描述得太刺激。
“你知道吗……”他过犹不及,像是在讲悄悄话,“顾绍季的老婆,就是吴家的那个女儿,跳楼了……”
程绍仲瞥了眼身边正在研究拼图的女人,准备起身去书房。
沈瑟听见动静看了他一眼,他一顿,便重新坐了回去,继续讲电话。
“嗯,人怎么样了。”他淡淡地问。
沈瑟能猜到他们又在谈什么事,可她没什么好奇心,继续咬着嘴唇研究自个儿的东西。
“听说伤的不轻,流了产,也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个时候顾绍季在医院,吴家业正忙着打点媒体,应该是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程绍仲这时略微有点分心,她见沈瑟拿着一块拼图迟迟下不了手,便伸过手,帮她将那块拼图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沈瑟气得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别多管闲事,她本来都要找到了。
程绍仲无奈失笑,刚才是谁一个劲儿地向他求援来着,这会儿倒不认账了。
费洛德没听见回应,以为自己说的不清楚,便确认道:“你听明白了?”
“嗯,明白了。”程绍仲回了神,说,“现在的情况比较乱,再等两天吧。”
费洛德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顾家和吴家都乱成了一锅粥,这个时候插进去一脚可不是什么好事,等情势明朗了再行动,效果肯定事半功倍。
挂了电话,程绍仲放下手机,接着看沈瑟苦思冥想,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思考的样子尤其可爱,当然,冲他发脾气也很可爱。
“都怪你,干嘛这个时候打电话,把我的思路都打断了,我拼不上来都是你的错!”
这真是有点无理取闹了,但被宠着的女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她不痛快了就要发飙,反正她知道某人怎么也会给她兜着底。
程绍仲果真照单全收,他跟她一起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好脾气地握着她的手,开始一块一块帮着她拼。
不仅如此,他还夸她:“这可是最难的图样,也只有你这么聪明的小脑瓜才能拼得起来,快看,这个角拼成了。”
沈瑟拼命忍着才没笑出声来,他这一点不像哄女朋友,更像是哄女儿好不好,以为她多幼稚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顺过这口气就高兴了,干脆依偎在他怀里,让他看着办得了,这么费脑子的东西,想的她脑壳疼。
程绍仲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