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医的话,证实了曲无容心中的猜测,也让她整个人都不寒而栗起来,如果刚才那碗被人动过手脚的安胎药不是花花撞洒,而是跟往常一样被她喝下去的话,那她现在岂不是要再次尝到失去亲生骨肉的铭心之痛了吗?
她当然不认为金玉会故意害她,只不过这件事发生得有些蹊跷,她还是要问问清楚才好,“金玉,今天的药是你亲手熬的吗?”
金玉还处在自己熬的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的震惊当中,听到她问才回过神来,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药是我熬的没有错,可是小姐我没有……”
“我知道。”没等她把话说完,曲无容便打断了她,“我没有怀疑你,你先冷静下来,然后仔细地想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碰过这个药?”
听到她的话,金玉连忙绞尽脑汁地回想起来,可是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地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别人了呀,太医院的张公公把药送过来的时候是我亲手接的,也是我亲手熬的,熬好之后就端过来让小姐喝了,中间根本就没有假手他人呀!”
“你确定?”曲无容皱着眉头问道,如果真的像她刚才所说的那样,那送药的张公公嫌疑就最大了,“这几天的药都是你说的那个张公公送来的吗?”
金玉点点头,“是呀,都是他送过来的。”
她的肯定回答打消了曲无容对张公公的怀疑,因为如果真的是他在药里做了手脚的话,那应该在头一天的时候就做了,没理由要等到今天才动手,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小姐,你们两个怎么了?”就在主仆两个各自想着心事的事情,良缘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柳老太医过来了,不会是龙胎出了什么事情吧?”
刚才金玉去请柳老太医的时候,良缘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因为柳老太医每天都会来给曲无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请平安脉,所以她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曲无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摇头,“没有。”
“是幸好没有!”金玉接口道,顺便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次多亏了有花花,要不然我的脑袋这会儿肯定就已经不在脖子上面了!”
良缘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呀?”居然闹到了要掉脑袋这么严重!
见自家小姐没有反对,金玉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听完她的话之后,良缘又惊又怕得差点儿没有昏过去,“你是说,有人在小姐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想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小皇子?”
“是啊!”金玉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仍是有些惴惴不安,“今天的药是我熬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假手给第二个人,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是当事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良缘自然就更不明白了,她想了一下,提议道:“小姐,要不然还是赶快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吧?”
“对,告诉皇上!”金玉此时脑子里都快乱成一团麻了,听到她的提议连忙点头应和道,“让皇上派人来查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害我们!”
曲无容也明白,这件事不可能瞒着沈无岸,而且刚才柳老太医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嘱咐他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肯定不敢隐瞒不报,恐怕这会儿沈无岸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沈无岸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香雪殿,一进门就抓着曲无容的手,难掩担心地问道:“小容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曲无容反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幸好花花及时地撞翻了那碗药,这才救了我们的孩子。”
听到她的话,沈无岸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药是谁熬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他话音刚落,金玉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太大意了,还请皇上降罪!”
“你?”沈无岸闻言眉头又深了几分,她是曲无容的陪嫁丫鬟,曲无容平时的生活起居都由她一手照料着,如果她真是存了害人的心,那她也太可怕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曲无容肯定地说道:“金玉不会害我的。”
沈无岸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摆摆手道:“你先起来吧。”其实他也不相信,会是金玉在安胎药里做了手脚。
“谢皇上!”知道自己的脑袋这下算是保住了,金玉暗自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退到旁边。
“现在是白天,香雪殿里有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如果有外面的人偷偷溜进来,那他一定会被别人发现!”沉吟片刻之后,沈无岸说出自己的结论,“所以朕以为,这个人肯定就在香雪殿里!”
曲无容赞成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说完,她转过头对良缘吩咐道:“良缘,你去把殿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去,待会儿我跟皇上要问话。”
“是!”良缘答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好啦,你别也跟木头似的杵在这儿了,赶快去把殿门关上,别让人趁机逃了出去。”看着旁边极力减轻自己存在感的金玉,曲无容又无奈又好笑地吩咐道。
金玉这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好,我这就去!”
等到她们都离开了,曲无容这才看向身边的沈无岸,“我们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