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四下里环顾了一周,发现沈端朗并不在殿中,她也没有觉得奇怪,用手臂撑着自己起身,结果却不小心碰到左边手臂上的箭伤,钻心的剧痛让她一下子脱力地跌回了床上。
“小姐,你要做什么?”捧着药碗进来的金玉,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令她惊心动魄的一幕,她连忙把药碗放下冲了过来,“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要不要请太医再来瞧瞧看?”
曲无容轻轻地摇了摇头,缓过一口气才回答道:“刚才想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没什么事你不用紧张,先扶我起来吧。”
听到她这么说,金玉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坐起来,并体贴地给她背后放了一个软垫,“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这样就行了。”曲无容冲她摆摆手,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是伤到了手臂,又不是伤到腰,你这么小心做什么?”
“你还说呢!”见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金玉这才嗔怪地看着她,“早上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端端的,结果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带了一身的血回来,我们怎么能不紧张?把我跟良缘两个人都快吓死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回来时的样子,曲无容大概能够了解她的心情了,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我这只是看起来严重了一些,其实就是一点儿皮外伤而已,你们不用担心!”
金玉撇撇嘴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小姐你又不亲自去参加打猎,怎么会受伤呢?”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曲无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当时她所处的位置离围猎区还有很远,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被误伤,而且那支射伤她的箭上还特意淬上了剧毒,更不可能会是打猎用的了。
看样子,是有人刻意想要杀她。
不过这个猜测曲无容并没有告诉金玉,因为她不想两个丫头再为自己担心,况且她们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她们的烦恼罢了。
“对了,皇上什么时候走的?”想到查出真相,她还得靠沈端朗才行。
“小姐刚睡下没多久,刘公公就来把皇上叫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金玉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掌,“哦,皇上走的时候,让我转告小姐来着,说是他一定会查出伤害小姐的凶手,让小姐你安心养伤就是。”
听到她这么说,曲无容稍微安心了一些,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沈端朗的眼皮子底下,那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理,这倒是省了她的功夫,她只要等着结果就行了。
说着话的时候,曲无容觉得自己又困了,刚才那一觉虽说养回了一些精神,但她今天毕竟流了太多血,怕是要好好地将养几日才能恢复了。
“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曲无容说着,朝着金玉摆了摆手,然后整个人就要往被子里面缩去,结果却被金玉拉住了,“还有事?”
金玉示意她等一下,然后把自己刚才端进来却搁在一边的药碗,重新端过来递到她面前,“小姐先喝了药再睡吧。”
看了一眼面前那碗黑褐色的药汁,曲无容微微皱了下眉头,却什么都没有说,接过来便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把空碗还给她,“好了,你去忙吧。”
“嗯。”金玉答应着,为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那小姐你再睡一会儿,等下用午膳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曲无容点点头,“好!”
寿康宫。
在围场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皇贵妃的耳朵里面,听到曲无容只是伤了手臂、性命无忧之后,她气得直接摔了手边的一个玉枕,“废物!一群废物!”
旁边服侍的宫女和太监吓得跪了一地,“娘娘息怒!”
“全都给我滚出去!”皇贵妃又抓起手边的一个金丝软垫丢了出去,“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都滚,滚啊!”
被迁怒的宫女和太监们急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殿中,只剩下皇贵妃和她最信任的贴身宫女流鸢,怕她气坏了身子,流鸢到殿后泡了一杯热茶呈上来,轻声劝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娘娘再生气也只会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还是先喝口茶,消消气。”
流鸢是皇贵妃未出阁之前就在身边服侍她的人,见她并没有离开,皇贵妃也没有再继续发脾气,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正要送到嘴边,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重重把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们。”已经得知事情真相的流鸢,壮着胆子为那些执行任务不利的人解释道。
皇贵妃闻言冷哼一声,“不怪他们,难道还要怪本宫不成?”
“当然更不能怪娘娘您啦!”流鸢赶忙回道,见她似乎并没有继续发脾气,流鸢又继续说道,“奴婢听说,他们本来是准备得很充分的,可是没想到执行的时候却出了点儿意外,有人救了容妃娘娘。”
“有人救了她?”皇贵妃微微皱起眉头,“是谁?”
流鸢摇了摇头,“奴婢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见她话只说了一半,皇贵妃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到底是谁坏了本宫的好事?”
“是……”流鸢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