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一缕正好微垂在胸前,剩余的则在肩后。刚刚睡醒的人,慵懒的可爱,此刻她的下巴微抬,眼神中好像充满了许多不安。在见到他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露出那种受惊小鹿懵懂的神情。
陆屿之知道她在不安什么,陆则川让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两个人纠缠很久,最终也没有定数。
没想到,她都想到了自杀的办法。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直射而来时,陆屿之注意到她的眼眸微微眯了片刻,那双眼睛就像是小猫的一样,眼尾上挑,带着丝丝妩媚。
突然间,颜舒月伸手把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露出一侧精致绵软的耳垂。也正好露出她胸口一片大好风光。
他才发现,颜舒月似乎并没有穿内衣。
她的锁骨很漂亮,但是那对几乎能够呼之欲出的娇软似乎更漂亮……她也只是略略在低头,阳光下,仔细查看自己修得圆润漂亮的指甲,同时身子往前倾了片刻,胸口的那片白皙慢慢地近了。
正要继续深入的时候,突然,她好像发现他的眼神,白嫩的小手往胸口上一捂,那双眼睛里的不安,更加浓烈了。
他竟然有了一种罪恶感,好像做了亏心事。的确,他也正在做亏心事。
陆屿之还是仔细看了看她,颜舒月已经直起身子,对着他便是温柔一笑。
那笑容中,还有丝丝扣扣的苦涩味道。
好像抿了一口没有加糖的苦咖啡。
颜舒月满含青苹果的芬芳,低眉,涩涩地说道:“难得你来看我,我都没有做好准备,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样子狼不狼狈且不说,但是动态的她,远比结婚照里的她要美一百倍。
陆屿之不易察觉地移开目光,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颜舒月注意到上面是独角兽的造型,他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一会儿打开盖帽,火光幽幽地亮起来。
陆屿之神情中的余韵,有那么一点饶有兴味的意思。
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很凉薄,回答道:“别误会,我也不是特别想来看你。”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代替真正的陆则川在说。
颜舒月现在还分不清楚,陆屿之跑过来,伪装陆则川,是觉得有意思,还是觉得她可怜。
系统君说道:宿主,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不拆穿?
颜舒月扬扬眉:我为什么要拆穿?何不将计就计顺手牵羊?
系统君好想拿个小本本记下来:……嗯,有道理。
难怪她刚刚表现得像是一个小娇妻一样。
很快,病房门又被人打开,从门外走进来秦巧兰、颜永铭老两口,刹那间看到窗户边站着的人时,秦巧兰还有点诧异。
陆屿之再次恢复了冷淡的神情,走过去和他们老俩口简单打了招呼,多余的话没有再说,转身就走了。
走之前,他又回眸看了一眼颜舒月,她的目光一直追随他,从窗口到床尾,再到病房门口,那么的热烈,以及不安。
秦巧兰还有点闷闷不乐,等他走后很久就在这里冷嘲热讽:“前几天月月出事的时候,就给他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天天就说忙忙忙,忙忙忙,公司的事能有多忙?是,我是知道,他是总裁,是大忙人,但是连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秦巧兰越说越激动:“他还知不知道,月月是他的老婆?身为丈夫,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这几天更是手机关机,连他爷爷都叫不动他了,今天还知道要过来看看,不知道人还以为,他陆家没有他这一号人物呢。”
颜永铭皱皱眉头,好像怕妻子再多说下去,会影响女儿的心情。毕竟他们已经知道,颜舒月的肚子里,根本没有怀有陆家的孩子。
估计陆则川也在耿耿于怀这件事。
再看病床上的女儿,颜舒月好像也受到极大的委屈,两只眼睛里,一时之间竟是蓄了泪。
系统君不得不再次冒泡,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系统:宿主,敢问你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吗?眼泪说来就来,你不进军影视圈,绝对是各大导演的损失。
颜舒月被搂在秦巧兰的怀里,一边默默擦眼泪,一边脑波和它交流:是啊是啊,我都能感受到那些导演们,比如冯导,比如张导,已经错过了一个亿。
系统:……
我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比地层还要厚的。
于是在秦巧兰的安慰下,颜舒月安然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醒,清晨的阳光如有情人的手,温柔地抚慰着大地,颜舒月已经能下床活动活动,透过窗户,她看到住院部楼前的那块绿坪上,不知为什么,楚医生竟然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