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还是会愤怒,尤其是在知道胡安已经成为神圣联盟军的统帅之后,凯撒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教皇的手指,象征着无上权势与荣耀的渔夫戒指深深地刻入他的手心。
“当然,我可以寻求他人的帮助,特别是皮克罗米尼枢机,他收容了我敌人的儿子,有许多人认为我们之间的盟约已经被废弃,但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亚历山大六世说:“因为我不想让你欠我的情,如果我去求他,那么就是大人间的交易,帐会在我们之间了了,但如果是卢克莱西亚,那么她所倚仗的就只有你们之间的情谊,凯撒,我让你欠了朱利奥的债。”说到这里,亚历山大六世甚至有些顽皮地笑了起来,他端详着儿子迷惑不解的脸,耐心地解释道:“对于贫穷的人来说,当然更愿意欠别人的债,但凯撒,对于富有的人来说,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上的,他都更愿意让别人欠他的债,就像是曾经的洛伦佐.美第奇——他认为那些曾近被他施舍了面包和酒水的人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是的,他爱他们,胜于那些国王和大公——这几乎可以称得上傲慢,但他们就是如此。”他将双手放在了凯撒的肩膀上:“没有什么能够比生死之债更能让你们亲密,凯撒,他不会拒绝你的接近,去和他一起打猎,一起祷告,将重要的事情给他做,让他和你并肩齐行,挽着他的手臂就像是挽着你的兄弟——他会成为枢机,成为你在教皇选举中最为可靠的一票,他会成为你的耳目喉舌,刀剑盾牌,还有美第奇家族,虽然他们几乎被驱逐出佛罗伦萨,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即便已经訇然倒地,但凯撒,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的根系有多长多深,去挖掘,我的孩子,去找寻,我们需要美第奇的钱。”说到这里,亚历山大六世就忍不住叹气,洛伦佐.美第奇不能说是一个好家长,但他在临终圣事前终于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但他的儿子就差多了,他也想过是否要支持朱利奥.美第奇成为美第奇家族的家长,但他一来要考虑皮克罗米尼的想法,二来他认为凯撒与朱利奥之间的关系还不够紧密,不过既然他们都已经是主教,同在罗马,要积累感情的机会还会有很多。
“即便你把朱利奥当作真正的兄弟也无所谓,”亚历山大六世又补充道:“看,我也是有些好朋友的。”
“那些只是牛马和猎狗吧。”凯撒忍不住讽刺道。
亚历山大六世大笑,“别这么说,”他否认道:“在他们妨碍到我前,他们就是我的朋友和兄弟。但有些时候,”亚历山大六世悲伤地说:“我不得不舍弃一些,我的孩子,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
凯撒动了动嘴唇,一霎那间,他甚至想要问问亚历山大六世他是否也是那个被舍弃的?如果皮克罗米尼枢机坚持不让卢克莱西亚见到朱利奥,或是朱利奥被他们之前的冷遇伤了心,拒绝了卢克莱西亚的请求,他的父亲真的会冒着被查理八世察觉端倪的危险设法拯救他吗?不,他还有胡安,还有艾弗里,凯撒只是他的孩子中最机敏的那个,但不是他最爱的那个。
他起身告辞,亚历山大六世没有挽留,他坐在椅子上,就在凯撒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他突然问道:“昨晚如何?”
凯撒转过身来,他的脊背上都是冷汗,和自己的弟妹相亲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是说,对于亚历山大六世来说,但他与玛利亚幽会是因为他看出了玛利亚很早之前就在对她的丈夫胡安不满,他们还没有孩子,如果他能够获得玛利亚的爱情,或是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那么无需过多地挑唆,玛利亚也会对自己的丈夫动手——而在这个世界上,丈夫要杀死妻子,妻子要杀死丈夫,实在是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
但若是让亚历山大六世知道,他一定会阻止这桩阴谋,还会因此勃然大怒,因为在波吉亚家族中,谋杀血亲是桩不可饶恕的罪过,而且胡安没有背叛家族,没有背叛父亲,他甚至没有直接伤害到凯撒,他只是挡了凯撒的路。
“我看卢克莱西亚还是个处子,”亚历山大六世笑眯眯地说:“但你们一定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对不对?晚餐还没结束你们就从宴会上离开了,而且就没回来过,杜阿尔特有吩咐仆人整修过那间小木屋吗?我还往里面放了一大块狐狸皮,不过下次你们或许可以使用这里的房间,湖边还是有些冷的。”
他心满意足地往椅背上一靠:“你可要快点,卢克莱西亚可能只是有点害羞,在她和乔瓦尼.斯福尔扎的婚约被宣布无效之后,我会为她另外寻找一门婚事,这次她可不能拒绝同房仪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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