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志在必得,”路易十二说:“但那终究不是您。”
“难道还有不遵从父亲的儿子么?”大洛韦雷枢机没有一丝犹疑地回答道。
这个回答显然让路易十二满意了,他继续就此事与大洛韦雷枢机商谈了一番,讨价还价地在那不勒斯的基础上增加了米兰,毕竟他才是维斯孔蒂公爵的孙子,有着十足的资格继承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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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二从洛韦雷的宅邸里匆匆离开,他不知道的是,他才离开没多久,一辆马车就从街道的一端转了过来,里面正是大洛韦雷枢机今晚的又一位客人。
一个西班牙枢机,他是另外四位枢机的代表。
大洛韦雷枢机堪称厚颜无耻地,又将在路易十二面前表演过的那套重复了一次,不过他是说,愿意承认西班牙对那不勒斯的正式统治权,毕竟那不勒斯的斐迪南一世原本就是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一世的私生子——这不过是正统的婚生子取回自己应得的领地罢了。
同样地,他也用法国的路易十二威胁了西班牙人,当然,在他的说辞中,路易十二显然有着巨大的决心与钱财来支援他的挚友鲁昂总主教乔治登上教皇的宝座,相对的,一旦西班牙人拒绝与洛韦雷合作,那么洛韦雷就与法国人合作,到那时,一个法国人的教皇,会对西班牙产生多大的擎肘就说不定了。
但若是西班牙人愿意支持他的儿子,他就会让小洛韦雷为他们的女王加冕,在她的尊号上再加上“那不勒斯女王”的字样。
被初步说服的西班牙人满怀不忿地走出了洛韦雷的宅邸,在门外,他们遇见了带着他的黑衣教士回来的小洛韦雷枢机,与虽然严苛暴戾但必要时刻也能温和甚至卑微的大洛韦雷枢机不同,这位年轻的枢机在那些身着红衣的显贵中,并不那么受欢迎——他的行为虽然无法让他们伤筋动骨,却也增添了许多烦恼。
“只希望他能真的控制得了自己的儿子吧。”
西班牙枢机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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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洛韦雷枢机是想做第二个阿尔贝利克二世呢。”乔治.德.昂布瓦兹说,他为自己的国王与挚友倒了一杯咖啡,热气腾腾的黑色饮料在加了牛奶与糖后变成了诱人的深褐色,路易十二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放下了紧绷的肩膀。
对于阿尔贝利克二世,就算不是圣职者,路易十二也是知道的,毕竟这位,就是现在的教廷对过于年轻的教皇始终抱有忌惮之心的始作俑者——要知道,这位罗马的统治者,是鼎鼎大名的“**政治”的当事人——玛洛齐亚夫人的长子,依照秘密的记载所言,她是一个教皇的女儿,一个教皇的情人,一个教皇的母亲以及一个教皇的祖母——曾经控制了数代教皇的废立。阿尔贝利克二世是她的儿子,他在935年进入了罗马,推翻了自己母亲的统治,将自己的儿子,年仅十八岁的约翰十二世推上了教皇的位置。
而这位十八岁的约翰十二世,若说有什么比常人更突出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不加掩饰与过于旺盛的yù_wàng了,他不但将教皇居住的拉特兰宫变成了一个娼妓出没的“鸟”巢,还时不时地劫掠经过那里的年轻女性,以至于罗马的人们纷纷告诫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千万不可以靠近拉特兰宫。
约翰十二世既然忙于这些事情,对于真正的职权,自然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他的父亲阿尔贝利克二世代替他掌握了神圣的权杖,成为了罗马的绝对统治者。
“所以他既要推举自己的儿子做教皇,又不能让他得到枢机团的拥护。”路易十二叹着气:“他可真不是个好父亲。”
“可不是么。”乔治说:“难道还有谁能比他更明白那些改革者的下场么?但他还是纵容着小洛韦雷枢机肆意妄为——之后,如果他对我们的新教皇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也不必担心有人反对。”
“新教皇?你决定支持他们啦?”
“正如大洛韦雷枢机所说,”乔治倒相当看得开:“西班牙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把我拖下去。”
“大洛韦雷野心勃勃,”路易十二说:“他未必会真的支持我得到那不勒斯与米兰。”
“等我们得到了那不勒斯与米兰,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路易十二闻言一笑,但又忍不住按了按额角。
“您怎么啦,陛下?”乔治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路易十二说,“我只是想起来——我又要向我的妻子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