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却只是摇了摇头,她抬手阻了小侍的通禀,只负手立在门前继续听着里头的话。没一会功夫,里头又传来了一道声音,这道声音稍显端庄,却是来自今日的主人公郑福盈:“不会的…”

“令仪素来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她既然说了来就一定会来的,何况如今也还没到时辰,怕是路上堵着了…我们再等会吧。”

霍令仪闻言才打了帘子走了进去,她一双潋滟的桃花目淡淡扫过屋中众人,跟着才开口一句:“谁说我不敢来的?”

李安清乍然瞧见这一抹笑足足愣了有一瞬余,等回过神来她的面上也难得沾了几分红晕。

她忙饮下杯中这一盏酒,等那抹红晕消散才看着霍令仪轻声说道:“你笑时真好看。”李安清这话说完听到霍令仪轻声一笑,恐她不信,忙又跟着一句:“是真的好看,我从未见过如你这样好看的人。”

她这话却是真的,霍令仪虽然在燕京素来有美人的名声,只是往日瞧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可先前的那一抹笑却恍如浮云初开,百花初绽,当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霍令仪听她这话也不过是轻轻笑了笑,她是知晓李安清性子的,自是知道她不说虚话…她笑也不过是因为先前李安清说话时的这幅模样,让她想起前世嫁给李怀瑾后的一日。

那日,李安清故意迟留了许久最后扭扭捏捏得到了她跟前,与她说了一句:“婶娘真好看,我从未见过比婶娘还要好看的人。”

彼时——

她心中掩埋着对柳予安的仇恨以及对岁月的不公,平素见人也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是在看到李安清那副样子后却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霍令仪想到这,一双眉眼便又泛开了几分笑,她饮下杯中酒,而后是看着她缓缓而道:“我知道。”

这一场宴会直到傍晚才散。

李安清因着先前与霍令仪说了一下午话,自然也发现这位传言中“不好说话的郡主”其实并不难说话,如今也不唤人的名字,只亲昵得喊她一声“霍姐姐”。

这会两人便一道往外头走去,李安清年岁还小,先前又多用了几杯酒,走起路来自然有些不稳,霍令仪便伸手托扶着。

等两人走下楼,各自的马车也早已到了门前。

李家的马车前却还站着个白衣少年郎,瞧见她们过来忙上前迎来,只是在看到霍令仪的时候,他清隽的眼睛还是有一瞬得波动…只是此时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看着一副醉意的李安清,一双眉心便又折了几分:“怎么喝了这么多?若是让叔父看见,定然又要训你了。”

李安清看见他自然也回过神来,她“嘻嘻”笑了下,一副娇憨味道:“我爹才不会说我呢…”她这话说完便又看向霍令仪,口中是跟着一句:“霍姐姐若是得空一定要来我家做客,我,我带你好生去玩。”

她这幅半是醉意半是清醒的模样,倒是让霍令仪也忍不住笑了一回。

她也未说什么,只是笑着与李安清说了声好,而后是又与那个男子点了点头,便由杜若扶着先上了马车。

“哎,哥哥…”李安清看着身边的男子仍旧看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忙伸手在人眼前轻轻挥了挥,等他回过神,她才轻轻笑道:“霍姐姐是个好姑娘,哥哥若是喜欢可要好好加油才是。”

男子听得这一句,耳根便泛起了红。

不过也只是这一瞬,他便低声训斥道:“这些话,你可不得乱说,没得坏了她的名声。”

他这话说完便扶人上了马车,只是临来却还是朝那虚无之处望了一眼…可惜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却是一句话也未曾说。

霍令仪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她因着午间用了些酒,腹部胀着难受索性也就未曾传膳,只洗漱完便先睡了个囫囵。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满天星河的时候了,屋子里的灯火照常还点着,她伸手扯了半边床帐,而后是朝外头喊了一声:“杜若。”

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喑哑。

杜若来得很快,她的手中握着一盏温水,一面是把那帘子挂到了金钩子上,一面是把水递给了人,口中跟着一句:“郡主可要传膳?”

霍令仪接过杯盏饮完整杯温水,等喉间润了,她才开了口:“不用了。”今儿个在飞光楼吃用得太多,这会胃里还撑着,哪里还用得下?她把手中的杯盏置于一侧,而后是轻揉着眉心问道:“今儿府里可有什么事?”

先前她回来的时候有些疲累,也未曾问人。

“您放心吧,府里没事…”杜若这话说完便取过一旁放着的团扇轻轻晃打着,给人送来一段凉风,她似是想到什么手中的扇儿停了一瞬,口中也跟着说道:“倒是先前合欢来过几回,还问奴您可曾醒,瞧着倒像是要与您说道什么的样子。”

她这话说完便又把声压低了几分:“难不成她…”

霍令仪闻言覆在眉心上的手便也跟着停了一会,口中是缓缓说道:“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这话说完便抬了眼,暖色烛火之下,她的面容一半隐于床帏之中,一半露于灯火之下,平静的面色在此时却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她仍坐在床上,一双眼朝那衔着灯芯的铜鹤看去,红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无双艳丽:“去传她进来吧。”

杜若忙应了一声,她把手中的团扇置于一旁,而后是屈膝一礼往外退去了。

即便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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