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要去寻越鸣砚。

这大晚上的,燕白赶紧跟了上去问:“秦湛,你真去啊?”

秦湛问:“不是你让我去吗?”

燕白心虚地不敢说话,却又好奇的很,跟在她身后到了越鸣砚的房门外。

秦湛敲了门,得了应声后推门进去。

越鸣砚已经打算洗漱睡觉了,突然见到了秦湛,连忙又重新整理了衣衫。

他瞧见秦湛气息温和,不明白她为何深夜来访,试探问:“师尊?”

秦湛道:“你送我的盘子我很喜欢,我来道谢。”

越鸣砚红了耳朵,他道:“师尊实在不必如此,弟子只是——”

秦湛眼中透彻,对他说:“我觉得还是需要些回礼。当年我初到剑阁夜间有些难眠,我师父曾经为我唱过曲子哄我入睡。你来了这么些天,我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你要听曲子吗?”

越鸣砚:“……”

越鸣砚简直毛骨悚然,他结结巴巴道:“不,不——”

可他话也说不利索,秦湛看了看他,径自走到了他的床边,拍了拍窗沿,开口道:“睡吧。”

越鸣砚:“……”

秦湛睁着那双雪水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越鸣砚:“……”

燕白叹了口气,捂住了脸。

最终越鸣砚还是躺下睡了,秦湛坐在他的床头,为他唱了支歌。这歌是南境的歌,只是词实在是有些奇怪,像是被逼急了现场胡乱编的。越鸣砚本以为自己铁定睡不着,可在秦湛轻轻的哼唱中,他不知不觉竟也放松了全身,坠进了梦里。

梦里他仍活在南境里,远方立着一对夫妻的身影笑着朝他招手做别。越鸣砚看不清他们的脸,却在心里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

如今他们似是要离去了。

秦湛停下了歌,她看着越鸣砚,问燕白:“唱的很难听?”

燕白道:“还行啊。”

他低头一看:“哇……他被你难听哭啦。”

秦湛叹了口气,修为不在有变化,看来重点并非是越鸣砚送了她东西。她恹恹地站了起来,对自己头一次生了怀疑。

燕白误会了秦湛的失落,他开口安慰:“小越坚强是好事嘛,你也不要失落。哎,秦湛,你会失落吗?”

秦湛瞥了他一眼,也不理会。

燕白跟在她的身后,却是弯着嘴角微微笑了。

阆风的秦剑主要为了徒弟开选剑楼的消息乘着风,一夕间便吹遍了天下。

她的前一个徒弟有多出名,她为这个徒弟开剑楼的消息就有多爆炸。

一夕间四境俗世的茶楼里,争相谈论的都只有这件事。

一名青衣的书生走进了南境的酒楼里,点了壶上好的云雾茶,尚且来不及喝上一口,便听见了周围止不住的议论。

一人道:“剑主为了庆祝徒弟取了眠冬剑而开选剑楼,这事别说在阆风,怕是全天下都是头一份吧?”

另一人道:“可不是,选剑楼里可都是剑阁珍藏,随便一把都是宝剑。更何况这次剑主说了 ,不拘用剑的,谁都能去,只要赢了,彩头就是他的!”

“哈,这可真是大手笔了。看来这个新的小徒弟很得剑主的心啊,也不知道这消息要是传到了那边,那边那位会怎么想了。阆风虽然不认了,但他自己还是认的吧?我听说妖族有死令不得杀阆风弟子呢。”

“所以说才好看嘛,咱们肯定是上山的资格都没有,但总归是一场好戏了。”

青衣书生握着玉佩的手顿了一瞬,而后他起身又买了壶酒向两人走去,将酒一边送上,一边笑着问:“两位兄台再聊什么,小弟听着有些好奇,不知能否和小弟说上一二?”

越鸣砚被宋濂盯着,又看了看秦湛,他思忖片刻开口道:“宗主是如何想的?”

宋濂闻言,满以为越鸣砚这是要给自己递梯子,即刻道:“赏剑会是为了你得剑而庆祝,秦师侄自然是亲自到场更能显得其郑重其事。”

越鸣砚闻言笑了,他温声道:“宗主好意,弟子感激不尽。只是师尊为弟子开剑楼已是令人侧目,若是再由师尊亲至,会否让旁人觉得我门阆风无人可贺,才由着一无名小卒荣贺至此?”

宋濂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他哪里听不出越鸣砚如此自贬是为了替秦湛避开麻烦,但越鸣砚的这话偏偏戳中了他心里最在意的东西,使他原本的年头不由产生了动摇。

宋濂迟疑道:“你是秦师侄的徒弟,这倒也未必——”

越鸣砚只是笑了笑,可他不在继续劝说,反而令宋濂越发不确定原本的决定。

他左右思量,最终竟然道:“秦师侄惯来不爱出门,还是算了吧。”

宋濂虽如此说,却在临走前对着秦湛说了句:“秦师侄这个徒弟,心思缜密,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秦湛闻言也笑了声,她对宋濂淡声道:“小越是我的徒弟,自然好。”

宋濂笑容不减,只是其中意味令人琢磨。他施施然走了,徒留越鸣砚心下一紧,下意识回头看向秦湛。

秦湛微微垂眸看他,她的眼中越是瞧不出什么情绪,越鸣砚心里便越怕。他知道自己在秦湛心中是怎样的,正直、谦卑、好学、勤奋——总之是个令人省心的徒弟。

但绝不是宋濂暗示的那样,是个心思复杂又隐秘的凡人。

人的经历往往会给人的性格添上许多色彩。越鸣砚是个正直的人,否则他也得不了眠冬剑。可自幼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他对于旁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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