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地图志的官员,我小时候听他说过很多。”

越鸣砚这么说倒是令秦湛想起来了,她也有许久未曾见过她的舅舅了。白术国未曾发丧钟,那她舅舅应该还是活着的,只是年纪快要近百,算算时间,也该已经见过主角了。秦湛想到这一点,又看向了身边跟着自己显然没机会去白术国的越鸣砚。她一时又陷入了“小越到底是不是主角”的困惑里,然而不过一瞬,她便将之抛至脑后,快速决定破罐破摔,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越是主角也好,不是主角也好,反正现在都是她的徒弟。

她为他打算好就是了。

想通了,秦湛甚至多问了一句:“解决完一剑江寒的事情,我们可以回一趟白术国,让你回去见见你舅舅。”

越鸣砚的确和自己的舅舅感情不错,秦湛这么提了,他也笑着应“好”。

晚间时分,一行人暂且在东境距离东海最近的一座城镇休息。

此城镇外三百里,便是东境枯叶宫。

东境枯叶宫的不哭阎王先前刚在阆风闹了那么一出,越鸣砚心里还记着这件事,故而纵使秦湛与一剑寒江表现的没什么所谓,他仍然放不下警惕。

三人晚间无事坐在堂中喝酒,越鸣砚拿着秦湛给他的珠子继续练习垒叠。

他专注而仔细,瞧在一剑江寒的眼里,也颇为赞许。

一剑江寒对秦湛说:“你这徒弟根骨一般,倒是肯吃苦。”

秦湛听见一剑江寒话中的“根骨一般”不免露出了笑,一剑江寒见状困惑:“我说错了?”

秦湛慢悠悠道:“我说了他得了眠冬。”

一剑江寒:“那又如何?”

秦湛道:“要能入选剑阁,至少也要入了剑道。你看他入了剑道多久?”

一剑江寒瞧着越鸣砚思忖片刻:“三年五载。”

秦湛道:“他学剑不过半年。”

一剑江寒眼中满是讶异,他想了想问秦湛:“你教他的是你的法子,他竟然学了下来?”

秦湛颔首,她看着越鸣砚意有所指道:“你我都大致碰到了界限所在,能否突破都是未知数。他的未来,才是真正的不可期。”

一剑江寒闻言又看向了越鸣砚,这个年不过十六的剑修眼睛不好,鼻梁上还架着秦湛想办法给他弄来的镜片,瞧着十分斯文俊秀,倒是半点也看不出能练秦湛那样霸道酷烈的剑。

“人可不貌相。”秦湛握着酒杯低声道,“温晦当年教我的,记着总没错。”

“秦湛,其实……”一剑江寒开口欲说什么,忽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铃声打断。

两人同时向门外看去,便见一身着杏粉衣裙的漂亮姑娘□□双足双臂,腕间系着圆珠般的铃铛如蝴蝶般飘了进来。她甫一进来,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睛就投在了秦湛三人的身上。

秦湛和一剑江寒的手都已放在了剑柄上,越鸣砚正试着垒上最后一枚珠子。

那姑娘见状清脆地笑了声,她道:“听闻城里来了新客人,我家主人想请诸位过去一聚。”

秦湛神色不动:“你家主人是谁,总不会是枯叶宫吧。”

那姑娘掩唇而笑:“自不会是枯叶宫,谁说这里便只有枯叶宫了?东海之上不还有蜃楼吗?”

东海蜃楼,这个门派非正非邪,历史却可追溯至逍遥仙的时期。传闻蜃楼主人与逍遥仙是同辈之人,逍遥仙坐化飞升,他则设立了东海蜃楼,位于东海极尽神秘。

秦湛和一剑江寒面色微动。

那姑娘继续道:“我家主人说了,若是蜃楼请不动二位大家,那只需我再说一句话便可了?”

她笑嘻嘻的,腕间动作的时候,更是铃声不断,听得人无端悦耳心愉。

少女眉目弯弯道:“秦剑主,一剑江寒先生,你们可想见那条龙?”

越鸣砚堆上了最后一枚珠子。

八枚珠子叠成了一条竖线,越鸣砚对秦湛道:“师尊,我学会了。”

秦湛回过头去,便见越鸣砚立于一旁,桌上是他堆叠好的一串珠子。她便笑了,对越鸣砚道:“堆得不错。”

越鸣砚这一打岔,那少女原本可以造出的神秘氛围被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她的笑容微僵,刚想要再说句什么,一剑江寒已开了口。

一剑江寒道:“半年前我入海岛,便觉着有人监视,不过那人未曾跟我至深处,我也未曾在意,现在想来,是蜃楼吧。”

少女想着主人的叮嘱,咬了咬牙,点头称是。

一剑江寒道:“蜃楼也对应龙有兴趣?”

少女答不出来,秦湛其实想得更深。

一剑江寒之所以想要杀这条龙,是因为他觉得这条龙和这座岛与温晦的入魔有关。温晦昔年入魔并非毫无征兆,在摘星宴后直至他入魔的十年间,温晦的情绪起伏极大,常露出疲态,更是处于一种秦湛不明白也帮不了的焦躁之中。但秦湛认为这些情绪并不会使得温晦入魔——温晦是何等意志坚定的人,没有人会比她更理解了。

温晦的入魔,不仅对于全修真界是个谜,对于秦湛本身,也是她最困惑,最求不得答案的一个谜。

纵使是在她咬着牙将温晦打入炼狱窟的那一刹,她也没能从对方口中得到只言片语。

温晦只留给了她笑。

和十年前一样令人觉着温柔的、令人迷惑的笑意。

一剑江寒当年未去参加那场正魔大战,虽不是同外界猜测的那样,但也是为了她。绮澜尘不信温晦会入魔,她与一剑江寒在亲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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