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1/2)

佛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

依这六脉神剑的本意，该是一人同使六脉剑气，但能真正练成使将出来的人寥寥无几，当年段誉也是在无意中练成北冥神功，连吸几大高手内功才得缘练就的。而当此末世，武学衰微，九阴不出，九阳不显，北冥失传，已无人能修聚到段誉那般强劲浑厚的内力以及佛法机缘，练出六脉神剑的六脉剑气了。

所以当法文、法空六人同时站起身子显示要下场的时候，岳子然并不惊讶。

黄蓉却是不懂的，她上前一步，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面庞上满是担忧，声音清脆的说道：“六位大师欺负一位晚辈，未免太失身份吧？”

法文等人的步伐一顿，法如开口想要解释，却见岳子然轻轻地将黄蓉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的身高要略微高出小萝莉一些，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放心吧。”

黄蓉没料到他当着众僧的面会如此亲昵，脸色微红，微怔了一下，看向他的坚定的眼神，还是选择相信他，不再言语，甚至心中还在暗暗想到：“即使武功全废又如何？正好可以回到桃花岛安稳避世，再不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只是身上的情花毒却有些难了……”

七人走向宽敞的院落。

雨有些大，很快淋湿了六位僧人的衣衫。雨水顺着锃光瓦亮的脑门滑下，落在眉毛上然后挂在了眼角。若在往日，几个和尚早已经运功抵御了，只是现在要施展六脉神剑，身外的不适早已不放在心上。

岳子然衣服先前便已濡湿。此时更不在意，因此七人站在雨中，静默相望，互相打量，想找到对方的一丝松懈。

黄蓉神色虽然有些担忧，脑袋中却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随后摇了摇头，自语道：“或许情花毒爹爹有办法吧。”

旁边走出来的一灯大师听了，想到岳子然承受情花毒与心爱之人日日厮守，忍耐与看透生死的毅力让即使化身方外的他颇感敬佩。

随即忽然又想到了瑛姑与周伯通，脸上略有些惨然。

若是他听过元好问词的话。一定会发出“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感叹。

黄蓉突然扭头问道：“师伯，六脉神剑很厉害吗？”

一灯大师回过神来，屋檐落下的雨珠打湿了衣襟也不在意，笑道：“六脉神剑由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所创，乃大理段氏的最高武学。”

黄蓉微怔，接着问道：“比之一阳指如何？”

“一阳指要逊色许多。”

“您为何不练六脉神剑而练一阳指呢？”

“六脉神剑不传段氏俗家子弟。”一灯大师语气平井无波的说道：“而我在出家之后一心向佛，对武学早已看淡。所以也不曾修炼。”

“况且，武学一途，任何技艺达到登峰造极之地都是了不得的。和尚一阳指尚未全通。怎可再奢求其它？”

黄蓉听完了然：“是了，就像然哥哥一样，只专心剑道一途，所以才达到了现在的地步，不像自己，什么都想学。最后却只学了爹爹全身技艺的皮毛。”

只是然哥哥无论是用刀还是打狗棒，最后却还是剑招、剑意。真不知道七公他老人家见到了会怎么想。

正思考间，黄蓉见最为急躁的法如动手了。

法如练的是右手中指中冲剑。招式大开大阖，气势雄迈，却也最耗内力。

当年鸠摩智与分使六脉神剑的天龙寺众僧较量时，使用的是火焰刀，也是催动内力伤人的武学，所以他们之间只是内力的较量，并无身体的接触。

岳子然现在虽然没有那种远程打击的功夫，但若论内力的话，一灯大师之外，他的内力在场的恐怕无人能敌，是以岳子然并不慌张，手中大打狗棒用力使出，登时将射来的剑气挡住。

法证站在岳子然身后，突然出手，向左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左向右的斜攻过去，正是六脉神剑中手太阳小肠经的少泽剑。

岳子然猝不及防，赞一声：“少泽剑，名不虚传。”身子不待转过来，右手降龙掌亢龙有悔向后使出，用蛮力将少泽剑打散，并将法证震退一步。

法正也是一声长吟，大声赞道：“降龙十八掌果然刚猛。”

岳子然心中却有些遗憾，法正的少泽剑忽来忽去，变化精微，若能破解的话对于他这等剑痴来说绝对是一种享受。只可惜当时剑气从身后射来，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只能凭借九阳内力破解了。

不及他太多感慨，法文出手了。

他使得是少商剑，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一时吸引了岳子然的注意。

随后法玩、法空、法见先后出手，法玩的商阳剑巧妙灵活，难以捉摸，法见的少冲剑轻灵迅速，不过二者对于剑法超然的岳子然来说，勉强可以轻易化解，但法空的关冲剑以拙滞古朴取胜，在岳子然应付法文和法证的时候，反而对他造成了许多麻烦。

白云深处，禅房之外。

雨珠落在禅院里，汇成沟渠，荡起阵阵涟漪，在七人脚下流转，时不时的被脚步溅起，打湿了裤腿。

空气中有些凉意，岳子然的额头却见了汗，与雨水一起滑落，偶尔遮住眼睑，却是擦也不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