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景祺阁见过上官语宁一面之后,夕若烟就再没有听到过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除却当晚北冥风气势冲冲跑来质问过她一次,日子倒也算是过得极其安稳平静。
一日,夕若烟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装束,带着庆儿便出了宫前往醉仙楼。
这次出门纯属是兴起,柳玉暇也并未得到任何消息,可不巧,她们进门的前一刻,楼中小二方来禀报,说是一炷香之前,老板娘已经带着王掌柜出城去了。
原因如何小二并未多说,但夕若烟却依稀记得,今日,似乎是老板娘亡夫的祭日,许是上香拜祭去了。
幸在今日出门原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夕若烟便也作罢,只吩咐小二备些瓜果点心上了三楼雅间,再由溪月作陪。
“好几日不见师叔了,也不知师叔身体可无恙了?”溪月执起一个精致的玉壶为夕若烟斟上茶水,突然想起这事,便开口问道。
闻言,夕若烟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朝着庆儿望去,庆儿自知理亏,只默默地垂了头,再不敢回望她一眼。
溪月眼尖儿瞧见了这一小动作,方道:“师叔你也别怪庆儿,那日庆儿独自来时我便觉得奇怪,隐隐觉得似是出了什么事,是我诓她,她才不小心说出来的。”
庆儿嘴是挺严的,对夕若烟也是足够忠心,可她却知道这丫头的命门在哪里,想要从她嘴里诓出话来,也并非难事。
夕若烟早知溪月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听她这么一说,便也释然了:“我也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你,只是觉得小事一桩,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罢了。对了,我听说,那日你半夜出去的,可却足足到了临近天明了才回来,中途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不想再在那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夕若烟话锋一转,便立即将矛头转向了溪月。况且,以溪月的本事,还不至于出门了一宿方才归来。
别的她倒也不太担心,只是溪月初来乍到的,性子又急,万一不小心惹上了不好对付的人,只怕她也是难以为她摆平,故而才有此一问。
只是提起那晚的事来便不禁是让溪月生气,只听得她重重叹了口气,才道:“那日确是遇见了一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索性后来已经解决了,只是耽误了我去梁府的时间。”
“哦?”隐隐间夕若烟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好奇的望着溪月,玉指纤纤执起剔透的白玉茶杯,微微浅尝一口,对她接下来的话甚是好奇。
忆起那晚之事,溪月至今心中仍是耿耿于怀,也是愈想愈气,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怒火,这才道:“那晚我特意选在了子时过后才出的门,一路上倒也没什么异常之处,可谁知这好巧不巧的,就在快要到梁府的时候,那人又那么巧的出现了。”
“那人?哪个?”夕若烟一头雾水,忽而想起了什么,方才后知后觉:“你说的,该不会是楚训吧?”
“除了那个冒失鬼还会有谁。”溪月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恨恨道:“也不晓得那晚他究竟怎么了,喝了好多的酒,一身酒味醉醺醺的,可是看见我二话不说上来便是动手。说来他也挺厉害的,醉成那样武功确是半点儿不曾减弱,我不是他的对手,本来想要趁机逃走的,可是却被他拦下,还扯落了我的面巾。”
说来那楚训却也是个厉害的主,她两次碰见,两次均败在了他的手上。看来,她若是想要一雪前耻,还得更加的努力才行。
“他看到了你的脸?”夕若烟倒也平静,索性溪月初来上京还是个生面孔,在这儿又无任何前尘往事可寻,楚训即便想要查,也并非易事。
只不过,以后溪月上街,怕是还得格外的留心一些了。
溪月点点头,又有一丝疑虑袭上心头:“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看见我的脸后,非但没有再动手,反而……反而叫我晴儿。”那眼神,还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晴儿?”
夕若烟也是诧异,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字来:雅晴流觞,会是她么?
一时间,夕若烟陷入了思考之中,倒是溪月久久未曾听见一个回应不禁心中疑虑,抬头间,却发现夕若烟不知想着何事出了神,于是连连出声唤道:“师叔,师叔你在想什么呢,有听见我在说话吗?”
夕若烟猛然回神:“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很熟悉罢了。你也别多想,许是夜深露重,他看错了也不一定,更何况,你不是说他喝醉了吗,那就更是情有可原了。”
“谁爱管他。”想到那日夜里,他就因见了自己一面,便死死抱着她不放,口口声声唤的却又是另外她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简直莫名其妙。
夕若烟执起茶杯放在唇边,半晌了却是迟迟未有喝下,只因溪月的话实在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心中也顿觉不安起来。
倒不是她不相信溪月,只是以她所了解的楚训,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曾见过他有任何失态的表现,哪怕当初楚玥命悬一线时他来找她,也不曾见过他如此。
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楚玥与聂辰离开上京时的那一日,楚训纵然面上表现得平淡风轻,可毕竟是亲妹妹,在私下无人之时借酒浇愁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能把溪月错认成那位雅晴姑娘,难不成……
夕若烟不敢再想下去,慌忙转移了话题:“你既然遇到了他,后面又是怎么离开的?”
“他喝得烂醉,还没等我想办法离开就已经醉倒在了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