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上。”楚玥第一个反应过来,轻柔的声音打破眼下的沉寂,竟是立时叫梦妃的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见礼,梦妃一时怔住,直到那抹明黄行至面前,这才慌了神色,扑通一声跪下请安。
北冥风却是连看也省得看她,大步迈向主位坐下,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都免礼起身。
“朕方才听到什么担当不起,可有谁来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状似轻松的开口,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那一袭淡蓝色衣裙上,嘴边荡漾开来一抹浅浅的笑意,接过玄公公递来的茶盏便轻抿了一口。
奈何佳人却未曾回应这睇来的柔情目光,微垂着头一派安宁恬静。
“皇上……”
“启禀皇上。”楚玥高声着开口,硬是生生将梦妃的声音给压了下去,“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臣妾今日偶感不适,便遣了身边的宫人去太医院请人来瞧瞧,谁知道这丫头也是运气好,竟然在半路上巧遇了夕御医。夕御医听说采荷要去太医院请太医,因为担心这一来一去也太耽搁时间,便同采荷回到绛云殿替臣妾诊脉。谁知,臣妾不过只是身体抱恙,竟被人说成是别有居心之人,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
楚玥说得有模有样,临了偷偷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是气急败坏的梦妃,唇边似有若无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再次抬头之时,却已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臣妾自知位份低下,本配不上请皇上的御医来为自己诊治,可夕御医是好心,怎的到了别人的口中,竟是成了那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了呢?”
楚玥低低嘤嘤声响起,心中也是烦极了那梦妃,自然是想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心中有着如此打算,不禁是哭得更加的委屈又惹人怜了。
“乱臣贼子?”北冥风玩味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鼻尖哼出冷冷一声,鹰眸微敛,刀刻般的俊颜上不见喜怒,却是叫人不禁寒到了心底,“朕竟是不知,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还有乱臣贼子?”
这句话说得玩味,但字字句句皆是犹如寒石落地,生生地在众人的心中砸下重重一击。
最是无情帝王心,这句真理梦妃是一直相信的。北冥风待她本无心,虽是交了管辖六宫之权给她,但万一真是听信了楚玥之言,届时龙颜大怒,大权不保不说,只怕自己也会因此深受连累。
思及此,梦妃心中忐忑难安,不待北冥风说出其他话来,已是着急出声为自己辩解:“皇上万不可听信楚昭仪一派胡言,臣妾没有说过这些话,楚昭仪这是在陷害臣妾。皇上您要替臣妾作主,还臣妾一个清白公道,万不可让这等存心之言害了臣妾。”
“梦妃你如此着急辩解做什么,朕可还什么都没说。”北冥风调侃着开口,一句看似轻松的话语,却顿时叫梦妃面色一僵,“臣妾……”
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发现尚未及开口,却已是在触及那天威不可侵犯的俊颜时失去了一切想要解释的能力,此刻的他,不论是如何巧言善辩,在北冥风听来,恐怕也全是推脱之词。
眼见着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楚玥微微勾唇,心中对于目前的形势甚为满意。
明明知晓梦妃那番话是要将脏水重新泼回到她的身上,她却也不为自己辩解,总归该说的也说了,结果如何总归是有一个定论。况且北冥风又并非那等愚钝之人,再说下去怕也只是显得刻意,最后事则其反可就不好了。
何况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她在,自己此番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思及此,视线竟不由主地朝着一处方向睇去。
时间在流逝,整个绛云殿却是寂静无声,空气中凝聚着的肃穆叫人不禁心生胆寒。
紫云扶着身子微微颤抖的梦妃,看一眼自己主子略微苍白的脸色,也忍不住有些心疼,使劲一咬牙,突地道:“启禀皇上,梦妃娘娘只是听到外面流言蜚语,说是有人不遵圣意,扰乱后宫纲纪。皇上忙于朝政自是无暇顾及后宫之事,娘娘又身为后宫之首,需得出面查实,平息流言,以免以讹传讹,坏了后宫纲纪。”
“你说得倒是句句在理,只是这后宫之中,又何时成了梦妃的天下了?”一句“后宫之首”触到了北冥风的底线,浓黑的眉头霎时间紧拧成一个“川”字。龙颜发怒,一时间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话非但未能得到皇上对娘娘的一句称赞,反倒是有龙颜大怒的迹象,紫云双腿一软,竟生生地跪了下去。
梦妃也是一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她不明白皇上的怒究竟从何而来,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紫云的一句“后宫之首”吗?虽说她现在只是一介贵妃而非母仪天下的皇后,可现如今的后宫,又还有谁的位份比之她更高?再加之手中掌有管辖六宫之权,如今的她,难道身份不是早已位同副后了吗?
梦妃想不明白,又恐于龙颜圣威,一些话生生地哽在喉间竟是如何也开不了口。
同样的,对于北冥风莫名而来的怒气,楚玥也是不甚明白,但她至少能够看出,因为紫云的一番辩解之词,北冥风是真的已经动了怒。只是未必有心的一句话,看似无伤大雅,北冥风却为何如此在意?莫非……
目光下意识地朝着身侧的女子睇去,楚玥直觉这其中的蹊跷夕若烟一定是清楚,然而还不待她问出一句,后者却已是早已洞悉一切般,回头一蹙眉,两道目光四下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