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祁洛寒真被自己唬住了,夕若烟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给忍住了,方才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好了,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恩?”
祁洛寒闻言在心中反复思量了一会儿,便也想通了。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这位长姐是个厉害人物,既然她说楚将军会肯赏脸赴约,那便就是会来,如此也倒成全了他的心愿,皆大欢喜。可倘若不来,也不过只是让人失望而已,并不会损失了什么。
如此想着,祁洛寒便也通了,正要抬起头来道声多谢,却正巧撞进了那双明亮璀璨的眸子中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长姐的眼睛,他竟是不知,长姐的眼睛竟然会生得那样的好看。明净清澈,璀璨耀眼,明明什么都不做,却也如水光流转,耀眼生辉,好比那颗颗珍贵的明珠一般耀眼夺目。
不,是比之更胜。
正失神间,忽听耳畔响起一声轻咳,祁洛寒蓦然回神,惊觉自己失礼,慌忙垂下了头去,耳根子也不觉得烫了起来。
原本还觉得有丝丝尴尬之意的夕若烟,在偏头间忽然瞧见了一直从耳根红到脸颊处的祁洛寒,不禁哑然失笑:“咱们洛寒还真是长大了,只是认识的女孩子太少,赶明儿等我闲了,就替你好好的物色物色几个举止庄重,品貌俱佳的闺阁小姐,你说好不好?”
夕若烟有意打趣着他,祁洛寒也听出来了,只是如此却是惹得脸颊更是一红,尤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知道他脸皮薄,夕若烟也不逗他了,遂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来,“其实你才刚进入仕途,根基不稳,多结交一些朝中大臣,对你而言只会是有利无害。我替你斟酌了一下刚才你欲宴请的那些官员,为人都还正直,可以结交。”临了又想起一事来,刚送到唇边的杯子也硬生生的悬在了空中,“至于楚将军,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不阿谀奉承,不攀附权贵,一言一行都很有自己的主见,与他多多交流交流,你应该会学到很多东西。”
“是。”把夕若烟所讲的事情祁洛寒都一一牢记在了心中,纵然他原本宴请官员的初衷并不在此,不过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回请一下罢了。不过长姐说得也不无道理,就算之前没有,那么从此刻开始,便也要开始慢慢的学会有了。
“对了,我还有一事相求,还望长姐能够应允。”
放下手中杯子,再取了怀中锦帕出来擦拭唇边茶渍,不用等他再继续说下去,夕若烟便也明了,“你我姐弟,何须一个求字?不过只是想在醉仙楼宴客罢了,一会儿去告诉老板娘一声,让她把二楼富贵迎春那所雅间留出来与你宴客之用。”
祁洛寒一时语塞,太多的话语卡在了喉间,想要说出来,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夕若烟只当他是不太明白,遂又继续道:“那间富贵迎春是二楼中最好的一个房间,装横布置无一不是精心安排。那里清静最适合会客,而且推开窗棂便能够看到大半个京城,许多时候,是有钱都订不到的房间。”
那里如何,即便不用夕若烟多做解释,祁洛寒也是十分清楚不过的。
听说自醉仙楼改了规矩之后,一楼便是普通的吃饭场所,只要有钱,不论身份地位都可以入内品尝佳肴美酒;三楼不对外开放,除非是老板娘亲自邀请,或是其他个别例外的,比如长姐这般;再者就是二楼的几处雅间,却是要上了一定官阶的人才可入内,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上了官阶也不一定有那个运气可以订得到,更别说是二楼最好的房间富贵迎春了。那可是来此的人的第一选择,实在抢手。
在此之前他也曾让人来此订过雅间,可都是座无虚席。原本是想着凭着长姐与老板娘的关系,随意的安排一处雅间即可,却没想到,这一口竟就要了这里最好的房间。
左右思虑了一下,祁洛寒还是觉得甚是不妥,“据说富贵迎春是早早的就被人预定下了的,我们突然来插一脚,会不会给老板娘徒添麻烦?”
“能从两手空空从而做到誉满京城,可见此人绝非一般。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夕若烟侧头凝着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对于柳玉暇而言就是怎样的一个大麻烦,她相信柳玉暇的实力,是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可是……”
“好了。”打断了祁洛寒还欲再出口的话语,夕若烟拍了拍他的手背,倒真是颇有些长姐的味道:“这是你第一次宴请官员,不能马虎。他们既是知道醉仙楼的位置难定,而你又不单订到了,甚至还是最好的一个位置,如此,才可叫他们高看你一眼。你有实力,虽不是要结党营私,可是在朝中,若是没有什么官员与你相互照应,纵然你再受圣上器重,也会只觉如履薄冰。”
尤其洛寒还肩负着后宫的安危,那本是一个是非多的地方,多些朋友也总好过多个敌人,腹背受敌,那才是真真最难受的。
她自己便在宫中生活了五年之久,虽不在朝中,可也知道朝中同后宫一样,只要有谁一旦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么就算是朋友,也会在顷刻之间瓦解从而成为敌人。所以,她希望洛寒能够从一开始便打好基础,到后面才不会遇到这些个麻烦。
“以后除了这些大臣,你也多跟秦将军走动走动。”想到这位打小的至交,夕若烟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他这个人平时除了朝政之事也是闲得很,你若能去找他喝酒赛马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