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已经好几天未曾下过雨了,西郊山坡又少有人来,艳阳当空,干燥的树枝更是随处可见。
夕若烟沿着树林的小径一直往里走,边捡着地上干燥的树枝的同时,也不忘观察着四周是否有着北冥风的身影。只是很可惜,一路走来,竟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低头望了望怀中拾起的满怀干树枝,估摸着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说不定冥风早就回去了也不一定,还是早些回去,别让他们担心才是。
如此想着,夕若烟也就不再此多做逗留,抱着怀中的干树枝便寻着来时的路返回。
也索性这里的树林虽然繁密茂盛,却并不似其他树林那般绕来绕去的令人寻不到出路,只是才刚走出几步不多,夕若烟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个力道带起,在空中轻轻转了一圈后才稳稳落下。
突受惊吓,夕若烟尚且还未曾回过神来,却只见着眼前一道黑影覆下,再定了睛仔细一看时,却不免得一吓。
“是蛇!”夕若烟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意外地撞上了一个宽厚的怀抱,抬头待看清身后之人时,一颗紧悬着的心也不由得定下了几分。
“别怕,有我在呢!”伸手环过夕若烟纤细的腰肢,北冥风温言宽慰道。
重重点了点头,等再次看向地上那条被一截树枝稳稳穿过七寸的毒蛇,夕若烟仍还有些心有余悸,“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怪她太不谨慎了,只顾着快些回去别让他们担心,却一点儿都没有注意过身边是否会有一些蛇蝎毒虫什么的。
毕竟这里不比宫里,这荒郊野外的,是最不差这些东西的了。
不过,这小小一截树枝就能够将一条不算小的毒蛇给杀死,还那么准确的刺中蛇的七寸,这功夫,可实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练成的。
想起她方才制服那只野兔的时候,虽然有暗器在手,但也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可不像冥风这样,她就连看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的手,危险,竟就这般轻轻松松的给迎刃而解了。
尤其那劲道,那准确,就是原本一根细细的,毫无杀伤力的树枝都成了一把锋利的利刃,她若是也能够练到这般,这对于自己而言,是否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回到小溪边的时候没见着你人,他们说你出来找柴火来了,我不放心,就顺着小路过来寻你。”上了前,抬手轻柔地理好夕若烟额前散落的那一缕发丝,北冥风浅浅一叹,“你也是,这荒郊野外的,你就不该出来找什么柴火。就算你要出来,也该让瑾瑜陪着你的,要是刚才我来晚了,或是没有来,你又该如何?”
纵然她是医者,可那条却真真的是条有毒的七步蛇,若是被咬中,她身旁既无人照应又无解药傍身,实在是让人担心。
“我还不是想出来找你吗?雪儿体弱,我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我这不是也没想到会突然有条蛇嘛!”拉下他的手,夕若烟一字一句的温言解释着。
见她软下了语气,北冥风自然也是舍不得多加斥责什么,原本也只是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危险,现下便更加不会有一句稍加重责的话了。
伸了手将她那双纤纤玉手握在手中,才道:“好了,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很独立,不想要事事都依着其他人,但是我不是其他人啊。”
“我知道,下次我会小心的,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北冥风点点头,也不再就着方才的事情多言,伸手揽过她的肩便要一起朝着原来的地点返回。
不过才走出几步,夕若烟却突然停了下来,竖耳静听起周围的动静来。
“怎么了?”北冥风回头望着她,也跟着一块儿停了下来。
“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扯了扯北冥风的袖子,夕若烟拉着他走到自己所站的位置上。
站在原地静静听了一会儿,北冥风微微蹙起眉头,“好像,是有什么动静。”
“我们去看看吧。”拉了拉北冥风的袖子,夕若烟一脸期待的凝着他。
北冥风心中有些犹豫,“可是瑾瑜和雪儿还在等着我们,要是回去晚了,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这担心还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这林子太大,他们对这儿的地形都不慎熟悉,要是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只怕自己会保护不了她。
“他们既是知道你出来找我了,那就肯定以为咱俩在一块儿呢,有什么好担心的?”拉着北冥风的手臂,夕若烟半撒娇半央求的道:“我们就过去看一眼好不好嘛?你想,这会儿除了我们,这林子里还会有什么人?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我不好奇。”伸手扒下那拽着自己手臂的玉手,北冥风一脸的正色,“比起你的安危,就算是好奇,那我也不可能带着你去。”
见他拒绝,夕若烟更是不满了,“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
“你别……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去总行了吧。”北冥风无奈妥协。
夕若烟方才笑了,“这还差不多。我听声音应该就在前边不远,咱们过去吧。”说着,便真的径直朝着分辨出的声音来源处而去。
北冥风心中虽有着诸多顾忌,但也实在是拗不过她那性子,估计就算是他再怎么反对,到最后也还是无济于事。
在她的面前,他向来都是主动妥协的那一个。
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