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驾,回宫!”
玄公公高昂的声音响起,宫女侍从立即退至两旁,恭敬地将前面的路给让了出来。
余光瞥到一侧紧紧拽着披风,目光已经几近空洞无神的女子,北冥风心中一痛,回眸朝着玄公公睇去一眼,方才迈步扬长而去。
“夕御医,跟奴才一起回宫吧!”接受到皇上投来的眼色,玄公公上前,时刻注意着夕若烟的情绪。
夕若烟点点头,玄公公心中松了一口气,回身朝着北冥祁恭敬行了一礼,随后也不理会他愤怒得想要杀人的目光,扶着夕若烟便小心出了水榭。
待至北冥风一行人都已经离开,尤冽挥手让留在原地的侍女都齐齐退下,方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进了水榭之内,“王爷,我……”
“没用的东西。”回头,北冥祁重重一拳便打在了尤冽的脸上,顿时打得尤冽偏过了头,脸颊上红肿一片,唇角处亦有血迹蜿蜒流下。
“是,属下该死。”忍着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尤冽垂下头,默默地忍受着王爷的怒火。
在知道皇上突然驾临祁王府的时候,他就知道此番皇上与王爷之间定又会弄出不少嫌隙,同样,他也能够猜到自己接下来的结局如何。
果然,王爷满腔怒火无处可发,而他,便是能够让王爷消气的出气筒。
而这,都只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起。
夕若烟,她才是真真正正的祸水。
北冥祁满腔怒火,并不是单单将气出在尤冽的身上便能够消的,只是这一拳他也该受着。
身为他北冥祁最重用的侍卫,竟然连北冥风来了都不知该提前通报一声,若非不是有了那个不速之客,今日,他一定会得到她。
该死,又是北冥风坏了他的好事。
心口起伏不定,转瞬又想到了什么,北冥祁好不容易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转眸看向尤冽,“让你做的事都办好了吗?”
尤冽抬头,脸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思绪被瞬间掩去,他认真道:“王爷放心,事情已经办成,属下将她关在王府的地牢之中,也将消息传递给了楚将军,相信,他们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庆儿失踪的消息。”
“很好,本王就是想要看一看,在选择下嫁王府,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她到底会如此抉择?”倘若夕若烟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会只以祁家父子来威胁她,那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北冥祁向来都不需要什么正人君子的名号,他只要不惜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既然她说他卑鄙,那如果不做得更加的狠绝一点,又怎能配得上这“卑鄙”二字?
北冥祁已经胸有成竹,对结果如何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唇角处缓缓荡开的弧度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尤冽小心抬眸看了一眼自家王爷,但见王爷唇角处浮现的点点笑意,心中估摸着王爷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般怒气,方才壮着胆子问:
“属下有一事不明,王爷既然想要夕御医知道庆儿在我们的手中的消息,那方才何不直接挑明了说,反而要属下透过楚将军让她知道?”
他从不是一个会在细节上动心思的人,从前王爷也不是,只因为王爷以往所谋都是大事,所以都向来不会在小事之上多费心思,可是如今不同,王爷现在所算所谋之事,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虽然他不喜欢夕若烟,也反对那个女人将来成为祁王妃,可是没有办法,因为王爷喜欢,所以他也必须要拼尽全力助王爷夺得心头之爱。
只是最近,他发现自己渐渐变得开始不再了解王爷,以至于连王爷心中所想之事,他都再看不明白。
北冥祁回眸冷冷凝他一眼,随即长身一转,就着最近的一处青瓷凳潇洒入座,“你还真是勇猛有余,聪明不足。”
修长的手指执起桌上的玛瑙杯,掩去方才难平的怒火,北冥祁凝着杯中颜色艳丽的酒水,缓缓勾唇一笑,“本王要是自己告诉她,她恨本王是无所怀疑的,可是倘若有人知道了此事却不告诉她,那她会不会连同本王与他也一起恨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也已经摸透了夕若烟的脾气,女人嘛,最难过的一关就是感情,不论是爱情也好,还是亲情也罢,一但遇上,就很能冷静对待,就连聪明如她也是如此。
祁家父子不过与她只一日亲缘,他们出事,她都已经焦急万分,倘若是伴着她整整五年,待如亲妹妹的庆儿出了事,那她是不是会更加崩溃?
反正夕若烟如今已是恨极了他,那既然要狠,倒不如,就两个一起恨好了。
他得不到她,也休想他北冥风能够好过。
“王爷的意思是……”
“为了保护夕若烟,本王的皇兄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瞒下此事,毕竟,区区一个宫女,又怎能和他心尖儿上的人相提并论?”仰头喝尽杯中的酒酿,北冥祁冷冷一笑,五指不断收紧,只听着“砰”一声,手中的玛瑙杯已应声而碎。
……
“夕御医当心石阶。”
玄公公扶着夕若烟从王府出来,府门外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正静静地等待着,宫女侍卫也站得整齐有序,大家都没有便装出宫,十分引人注目。
而这排场,倒是有点让人怀疑是不是在特意等待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出现。
夕若烟脚步一顿,回眸有些疑惑的看向玄公公,玄公公却只朝她一笑,便小心扶着她下了王府前的石阶。
“夕御医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