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的大街向来很是繁华,人来人往,商贩遍布,好不热闹。
马车行驶在大街之上,车轮划过地面响起的“咕咕”声被两面商贩的吆喝声所代替,车帘时而挑起,露出一张纯洁天真的小脸,时而落下,引人猜想是谁家的小姐驾车出游。
“主子,咱们真的要去祁府吗?就不要再考虑一下吗?”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将车帘挑起又放下,面对外面的热闹,庆儿此刻是一点儿也提不起来兴趣,心中只有不解。
前两天主子还满心不愿,只是不知道这突然是怎么了,昨晚竟吩咐让她去准备些体面的礼品,称是翌日要去拜访一位特别重要的人,本以为会是楚训将军,却不曾想,竟是祁零大人。
难道,主子真的要认祁零做义父?
这可不像是主子的性子啊!
夕若烟抬眸睨她一眼,浅浅笑道:“圣旨已下,我已接旨,不去,难道想罪犯欺君吗?”
“真的只是因为圣旨的缘故?”庆儿侧着头,俏脸之上仍是一脸的不解。
“不是。”简单两个字,干脆利落。
“那是为何?”
“姑娘,祁府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
还不待庆儿的问题得到一个解答,驾车的车夫已经拉住缰绳迫使马儿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
放下手中的书册,抬手轻刮了一下庆儿小巧的鼻梁,夕若烟莞尔笑道:“走吧。”
“是。”
马车停稳,车夫取来一张矮凳放在马车旁,庆儿先行下车,随后才扶着夕若烟小心下来。
只是抬眼一看,却不禁叫主仆二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庆儿,更加是讶异无比。
“恭迎大小姐回府。”
祁府门外,家丁婢仆整整齐齐的站在两侧井然有序,一见夕若烟下了马车,均是齐声唤道,那模样,就当真像是在迎着久别离家的小姐回府一般。
不但是家丁婢仆在此,就是祁洛寒也在,而他身边,那身着深褐色锦袍,洋溢着一脸慈爱笑意的中年男子更是叫夕若烟意外。
她曾远远见过祁零几次,所以认得。
只是意外,堂堂祁大人,又是长辈,难道,就真的一直站在府门外迎她这个晚辈的到来吗?
心中诧异不过片刻,随即敛去心头的想法,夕若烟举步步上石阶,庆儿则带着包得精致的礼品紧随其后。
“若烟见过祁大人,祁大人安好。”倾身行礼,声音轻柔,宛若三月春风,礼制也足,既不刻意,也不骄纵。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伸手轻扶了扶夕若烟的手臂,祁零笑得一脸和蔼。
打量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肤若凝脂,眉若柳黛,樱唇不点而红,真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倒也真是证实了民间传言不假。
夕御医倾国倾城,美艳却不俗气,似画中仙,非凡尘物,尤其是她很懂礼节,这更加是让祁零看了喜欢。
其实今日前来拜见这位义父,夕若烟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在长辈的眼中,女儿家越是知书达理越好,不必妆容太过出众,否则只会叫人以为不够庄重,而若是素颜朝天,也会叫人以为没有礼貌,太不上心,故而略施粉黛,淡然优雅方是最上乘之选。
而她今日的衣着也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挑选,上着云雁细锦衣,下着青莲百褶裙,头挽朝云近香髻,再以几支珠钗步摇作为点缀,没了往日的简单素雅,今日的装扮,虽不奢侈,倒也端庄秀丽,很像是大家闺秀的装扮。
而照着如今祁大人脸上的笑容看来,夕若烟心中也已经有了数,估摸着,今日的装扮,应该很入祁大人的眼才是。
果然,只见着祁大人脸上笑容不减,看向夕若烟的目光中不但带了喜悦,也更加带了一丝宠溺,“从宫里到祁府,一路上想必坐马车都闷坏了吧,要不我们进去坐下再聊?”
言语随和,倒真是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是啊,我与爹都等了你好久,茶点都已经备下,就等着你的到来了。”祁洛寒也迫不及待的要邀着她进府,自昨日一谈,他对夕若烟竟是莫名的多了几分亲切感,故而说话也不似从前那般带着距离。
见着父子二人都如此盛情款款,夕若烟也不好拒绝,何况,今日她来便是为了认亲一事,便更加不会有着拒绝的话了。
见她轻点颔首,祁零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忙带着她便进入了府中,一路直往花厅而去。
其实祁府的建筑和其他的府邸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倒是招待用的花厅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别的倒也很平常,只是花厅内各处摆上现季盛开的花卉,又十分整齐,且布置妥当,就连一些细微的地方也布置的恰到好处,这可不是两个大男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再者,以花香来替换焚香,闻之更显清新自然,花香扑鼻,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可若是对于府中没有女主人,只有两父子来讲,这样用心的布置,倒也的确是有些叫人觉得奇怪。
一回头,祁洛寒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夕若烟打量的目光,见她的视线在那些装饰用的花卉上停滞许久,心知也大概能够猜出她在想些什么。
于是道:“我娘在世之时最喜欢家中温馨,说是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娘不喜欢焚香,所以府中一直都是以花香代之。娘仙去多年,我与爹怀念亡母,故而家中摆设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原来如此。”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