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发生了那样不好的事情,夕若烟不仅身累,更加心累。
庆儿受了伤,她自是舍不得让庆儿再为自己忙碌,吩咐其他宫人准备了晚膳,草草的吃了两口之后,便翻身上了床。
许是因为白日里受了惊,在床榻上不过才躺了片刻,她便已经沉沉睡去,再不知外界事。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到夕若烟渐渐苏醒之时,只觉得脑袋一片浑浊,入眼处竟是一片明黄床幔。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等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不但丝毫未变,反而变得更加的清楚了。
夕若烟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来,低头看向自己,好在仍是穿着昨晚入睡之时的衣服。只是,她记得昨晚明明是在自己的闺房,今早怎么一醒来,却发现身处在了太和殿?
脑袋有些疼,夕若烟双手按着太阳穴,努力的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打开,夕若烟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身影走近,想要仔细去看,双眼却越发的觉得模糊,直到一道低沉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北冥风走近床榻,温柔的目光落在榻上的女子身上,就着床沿处坐了下来,将手中端着的玉瓷碗递了上去,“来,快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碗中的液体远远闻着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夕若烟微微皱了眉,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昨日你受了惊,这是朕让太医们开的方子,有宁神静心的功效,你赶紧喝了吧。”说着,北冥风将手中的药碗又往前递了递。
垂眸望着面前的玉瓷碗,夕若烟犹豫着接过,细声道:“昨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北冥风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你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以后,若是有人再敢欺负你,你不必顾忌什么,即便闯了祸,日后还有朕为你担着。记着,朕只要你平安。”
一句“朕只要你平安”,似乎已经胜过了全天下最好的良药,夕若烟眼眶微微泛红,眸中更是氤氲一片,只哽咽着道:“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傻瓜!”
北冥风欺身上前,在夕若烟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大掌抚上她滑腻的脸蛋,宠溺般的说道:“跟我,你从来都不需要说对不起。好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嗯。”
夕若烟乖乖点头,强忍着碗中药液刺鼻难闻的味道,仰头将其全部喝下。
北冥风看着她将碗中的药液全部喝下,唇角微微上扬,眸中更是凝聚着一片温柔,只是那温柔背后,却一闪而过一抹仇恨。
想起昨日祁洛寒来太和殿中,将上午景祺阁中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若不是当时有秦桦拦着,他真是恨不得立即就冲到景祺阁去看望她。
更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方才解他心头之恨。
将手中玉瓷碗放下,夕若烟抬眸,却在对上她盈盈水眸之时,北冥风敛去眸中厉色,温柔相望。
“皇兄。”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如幽谷清兰,如水如歌,两人相继回头,却在看见身后之人之时,微微一愣。
“皇兄,我见你房门未关,便自己进来了。”北冥雪走上前来,在目光触及榻上的女子之时,眸中并未有半分惊讶,含笑微微点了点头,道:“夕姐姐……你没事了吧?”
夕若烟莞尔,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既然雪儿来了,那你就陪若烟聊会儿,朕还要见几位大臣商讨国事,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们。”北冥风起身。
“好,皇兄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我陪着夕姐姐,不会有事的。”
“嗯。”北冥风点头,回头对着夕若烟温柔一笑,方才转身离去。
将目光自北冥风身上收回,夕若烟抬手示意北冥雪坐到自己的身边,微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外界的流言,本来是想要去景祺阁看望夕姐姐的,可是到了渡月轩才发现,原来夕姐姐并不在那儿。”北冥雪踱步至床榻边,“我问了景祺阁中的宫女,她们并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我便猜到你是在这儿,所以来看看。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没事。”夕若烟莞尔,忽然开始担忧起来,“我昨夜便不在景祺阁,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的这儿,可要是传出去,只怕也会累及冥风的声誉。”
如今她已成了众矢之的,外界对于她的流言蜚语定然不少,且不管是哪一个版本,全都于她无益。
况且此次事件并不似往常那样简单,也不是时日一长便会轻易过去。
如今不但她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就连北冥祁与秦桦也被牵扯其中,这两个人,一个是身份尊贵的祁王,一个是鼎鼎有名的将军,哪一个不是女子心中最如意的对象。只怕现在,京中也该有不少女子对她心存怨恨,巴不得她因着此事而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以她现在的处境,的确是不适宜与北冥风再有什么牵扯,否则还真该连累了他。
玉手抚上夕若烟的手背,北冥雪安抚道:“你放心吧,我只说你可能去了语宁郡主那儿,不会有人怀疑的。”
“那就好。”夕若烟点头,忽然抬头,“对了,庆儿怎么样?她昨日受了伤,我为她治疗过,可是我还是担心她。”
“庆儿怎么了?昨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庆儿会受伤?”北冥雪突然开始担忧,视线落在夕若烟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