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查起来范围太大了。”燕景行遥遥头。
“当时王石留下的半句话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她隐约记得王石说燕父让他找人,但名字没往心里去。
“他只说找到‘俞城子睿’然后保护他,就是这四个字,这些年让兄弟们吃了不少苦头。”燕景行苦笑地说,“这四个字是他说出来的,因而并不知道具体是哪四个字,所以可找的范围就大了。开始大家只以为是名叫俞成,字子睿,特意点出他的字就是为了在众多叫俞成的人中区分开,单就叫俞成这个音的人成百上千,找出来后还要根据年龄、经历、结交的人群再区分,问到表字再对照,后来发现这么多人中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两年的功夫全白费了。”
天哪,楚滟湫不用往下听就已经对他们抱有深深的同情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只是四个发音而已,但组合出来的汉字也是复杂多样的。难怪进展甚微。
“后来猜测是住在俞城里姓子名睿之人,但子(或资、訾)姓很少,何况于、俞、鱼、余、虞、榆,这些带于字的城市大家都去找过,不是没有叫此名字的城镇就是没有叫子睿的人。这些年每当得到点信息赶去,结果都证实是假的之后,都让兄弟们抓耳挠腮的。且不论那人是否活着,但凡找到无论生死,哼哼”,每当想起这些年的疲于奔波,燕景行对燕父当年的行为就更厌烦,势要查出真相。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楚滟湫为那位仁兄点了根蜡,这事换成谁都得抓狂,古代本就信息通讯闭塞,交通落后,有时候一句话传到耳边就得需要个把月时间,哪像现代,几秒钟而已。而且像这种重要信息,为了保密和留有后路,通常都不会写在书信上留人把柄的,口口相传便会出现很多的谬误。
“天无绝人之路,一个人既然存在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那你父亲呢,这些年可有踪迹?”她很少听燕景行提起他父亲。
燕景行沉默了会,“不知道,就像突然断了他的消息一样,什么都查不到。当年王石到中原的经过也没来得及听他说,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那人的消息。既然让王石带那句话,说明那时他就有危险了。当年我立即命人赶去中原,可惜什么线索都没得到,他也从此没了音讯。”
无论平时对他父亲有多不在乎多厌烦,终归是父子,血浓于水,看着燕景行有点消沉的样子,也许他心里早有猜测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有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现在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楚滟湫说,“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事。”
“恩,早点休息。”
魏州临近都城,在城市建造布局等方面受了都城影响,分为四大区,即最大的中心官城、繁华富足的商区、普通的布衣区和贫民区,而他们落脚的地方则是魏州富商集中区。商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身边商户也是来来往往并不固定,对于楚滟湫等人的突然出现,周围几家商户见多不怪。
尤闵一早就带着四个人去了几家大的药房,而楚滟湫与燕景行、魏朗、严术、曹昆等人则去了魏州布衣区和贫民区。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往往是消息最灵通之人,因为他们无门无路,要想在多方压榨下好好生存,必须知道很多消息,好趋利避害。而且相对于有权有势之人,向这些人打听消息最容易,他们无所顾忌,只要有钱能为他们保密就知无不言。
这几天下来,除了尤闵兴高采烈之外,大家都没什么进展。
十一年前朝中姓楚的门阀贵族并无几个,大都是中等偏下的小家族。而且这些家族一直默默无闻,攀附着其他势力存活,不可能会出现像楚父那样之人。
“没关系的小妹,你爹那样出色的人记住他的肯定不少。只可惜不知道他的长相,不然画张画像找人就好了。”魏朗看着楚滟湫安慰着。
“别说不知道长相,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谁知道他当年得罪过什么人物呢。”严术在一旁说,对于魏朗投过来的眼色只当没看到。
“恩,这是事实,我倒不是在意这个。”她只是想尽快解了原身的身世来历,然后让燕景行专心地调查燕父当年的事,拖得越久揭开真相的时间就越靠后。
“没关系,也许楚大夫当年也和燕家差不多,是隐世家族呢。”燕景行说。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思维被限定了,听喀锦那么说就直接从世家贵族处想,其实一般家族也有龙章凤姿之人,何况我爹不良于行,肯定会把大量时间精力用在学习研究上,保不齐就这样寒门出贵子了。”楚滟湫重新想了遍,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只是最开始大家都没往这想罢了。
“也有可能,但如此一来范围就更大了。”大家一想也是,只是这个可能将之前的猜测都推翻,也许没有什么家族党派的利益恩仇,只是个厌倦中原想去大漠归隐的普通人。但这样就真的成大海捞针了,他们已经捞了好几年,对这种找人方式真是打心底敬畏啊。
楚滟湫也想到了,不由苦笑,之前还同情燕景行等人,现在轮到自己了吧。
“无论如何尽人事听天命,我总感觉似乎和元都有关,也许是身体里残留的意识吧。”楚滟湫说,她也不明白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什么自己会忽略,只是一门心思地认为楚父是真的出身豪门贵族的世家公子,明明她连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