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岫觉得在外游历的已经差不多了,该负起他的责任将喀村的重担接过来,让父亲安享晚年了。他和父亲约定最后再去一次漠东镇和崎连镇,他和几个朋友约好月底聚一次的,也是去告诉大家以后他会留在喀村,减少外出。
喀锦趁他临走时在他碗里滴了两滴草汁,这样他就可能死在沙漠里,再也不会回来。谁知他竟然这么命大,一次又一次地逃了,这次也不例外。
可能因他从小修炼武功心法,直到他到了崎连镇见了朋友后毒性才发作。这个朋友是他在中原游历时结识的,医术高明,当时就将他救回来。但毒虽解了毕竟很霸道,只能躺在床上修养,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才说是生了奇病。
没人知道楚大夫的来历,除了喀岫。虽然喀岫暂时只能躺在床上,但因他带回来的人医术很高,村民都非常欢迎,毕竟这里的大夫很稀少,所以反而让村民更坚信喀岫的能力。
喀锦烦闷不已,尤其看姓楚的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猜到了什么的样子。可那人不仅医术高超,身手还很好,他根本奈何不了他。到后来连喀岫看着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他也不再出现在他两面前。
两年后喀岫痊愈,他也有点累了。他原本是不信命的,可如今由不得他不信,否则怎么解释他这么多年来一次次下手又回回失败呢?只是看着全村人因喀岫的痊愈而兴高采烈的样子觉得不甘,可他又能怎么办?他也不得不承认喀岫比他聪明比他身手好的事实。
一天他放牧时喀岫找来了,说想好好聊聊,他想该来的怎么都逃不掉了。
他们到了村后的戈壁山上,在山顶可以看到整个喀村的样貌。原来喀岫当初在崎连镇发作时想到三年前饯行宴上死了的人,在听到楚大夫说是中毒时,就怀疑他了。
听喀岫说着对他的失望对他的不解,说他辜负了爷爷和父亲的教育和期望,喀锦突然爆发了。大声指责他从小就奸诈狡猾吸引爷爷的注意,赢得全村人的爱戴,甚至用着爷爷的人脉交游广泛,还在他面前不断炫耀。
喀锦看着喀岫那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觉得很兴奋。就是这样,凭什么你一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早就想撕碎他那和爷爷很像的沉稳神色。到后来越说越激动,好似要把这么多年的不满和恨意都发泄出来,一步步逼近他,看他被自己的不甘和恨意震惊地一步步后退,不知怎么竟然被自己推了一下跌下了山,头不断地撞在山坡的石头上,最后撞到山下较大的一块岩石上才停下。
喀锦愣怔了半响赶紧跑下去查探,确认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后,他先是不敢相信,反复确认几遍后才高兴起来,竟然在他放弃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果然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可高兴过后他又有些害怕和难过,难过?这怎么可能呢?
他本想将喀岫的尸体带回去,又怕引起人的怀疑,毕竟就算自己当时不是无心的也是亲手将他推下去了。其实以喀岫的身手,即便是瘫躺了两年才痊愈,也能在滚落时保证安全的,是因为被自己震惊得没反应过来吗?
等大家发现喀岫不见后,找了好几个时辰才发现他的尸体,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父亲也受不了打击直接去了,他最终成了喀村的村长。至于那个当时看见喀岫滚下山坡而他站在山顶的布久,他并没有亲眼看到我伸手推人不是吗,更何况他已经“不小心”被毒蛇咬死了,谁又能想到与他有关呢?
他多年的心愿总算达成了,可心里并不高兴,每天过得也不踏实。在喀岫葬礼那天应付完他源源不断而来的朋友们后,每次看到姓楚的都觉得他肯定是知情的。可他医术了得身手很好,甚至还会用毒,不过看他从喀岫去了就不再出门,也不再对村民寻医问诊后,他总算放下心来。
原以为会这样一直过下去,谁知喀岫一周年忌日时,他的一个朋友来了。当初很多人都怀疑过他的死因,不过都被自己遮掩过去了,但这个人不同。他看着是个粗鲁莽撞的野蛮人,其实很聪明,猜测的一切都很准就只差证据了。听到那人大喊着说他会有报应,会继续盯着他直到找到证据在喀岫墓前将他法办时,喀锦既心虚担忧又气愤难堪,就在他的水囊里滴了一滴草汁,不会让他即刻毙命,只会慢慢痛苦地死去。果然,从此再没见过他。
喀锦见姓楚的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之后,总算安心了。但喀村却一年不如一年,很多人先后随着商队离开,等他们衣锦归来接亲人出去时,又带走了很多村民。喀锦见无法阻止后也不再阻止了,他只要坐在喀村村长的位置上就行。
就这么过了几年,姓楚的死了,楚家只剩了那个呆愣得邪门的丫头。说她呆愣,但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什么都懂,只是不屑于说;说她聪明,却每次被一些小孩打骂羞辱从不反抗,也不哭闹。不知道姓楚的有没有把当年的事情和她说过。
喀锦被沙匪找到问陈扬之事时,知道当年做的事要被泄露了。虽然吃了点皮肉之苦,但总归被他遮掩过去了。而看着楚丫头清亮的眼睛,知道她恢复神智后猜测肯定是她泄露了当年的事,所以她必须死。
看着她被那个沙匪头子救走,喀锦知道两人早就串通好了的。人就是这样,如果大家都不知情,他也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但当有一人知道了,就会心虚难安,不断地想后果,又想曾经,不断地悔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