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佑君离开京都之后,宁芜特地主动找了陆远说话,并真诚的向陆远道谢。
陆远却是笑道:“别听你三叔瞎说,我来京都做这些事情,也不全是为了你。老爷子待我一向亲厚,宁氏对我也不薄。如今能为宁氏出一份力,也是给我一个回报的机会,是我应该做的。”
话虽如此,可其中要是没有宁芜的原因的话,陆远也不必做到这一步。
不过陆远既然这么说了,宁芜也不会非要和他对着来。
“陆叔您之前说自己在京都待过?”宁芜笑道,“那等您有时间了,不如多在京都走走?也好顺便看看这些年离开了京都,京都又有多大的变化嘛!”
陆远笑着摇头道:“我这年纪大了,对很多事情就没了心情。这走走看看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倒是你,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看热闹吗?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约几个同学朋友什么的,好好出去逛逛。对了,上次让你留宿的那位同学就不错啊!我听他们家人说话也靠谱的,应该还是个值得来往的人,可以多接触接触。”
正在喝水的宁芜喉头一噎,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呛得不行。
陆远忙给宁芜递纸。
宁芜有些忙乱的接了过来,擦了擦身上的水。
“你说你这孩子,喝个水也能把自己呛着,都多大了你?”陆远嗔怪道,“平时看你为人处事都沉稳得不行,还是第一次见你犯这样的小错误,可真是让人意外。”
宁芜尴尬的笑着应付了过去。
那天宁芜在严刑那里留宿了一晚上,这件事情宁芜当然不可能直接告诉陆远。就随便借了个女同学的名字。陆远当时也没怀疑,就那么信了,这件事情之后自然也就水过无痕了。
毕竟宁芜平时也没有撒谎的记录,而且她给陆远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很沉稳靠得住的,那就更不会怀疑了。
宁芜自己也刻意把这件事情给忘在了脑后,就连她承诺会请严刑吃饭的事情,她也一直给拖了下来。就是不想这么快再见到严刑。打算都互相冷一冷对方。
却没想到,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陆远,会突然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提了起来。
无数乱七八糟的画面出现在了宁芜的脑海中。
陆远笑道:“你要是不想出去玩。也可以请了同学来家里玩嘛!难得你在京都这么快就能结识到几个玩得来的同学,就算是为了答谢他们在学校照顾你,你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坐,那也是应该的。”
请同学到家里来?
要请谁呢?
魏梓晗?齐温咏?还是钱旭尧?
甚至是……严刑?
宁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严刑。
毕竟严刑可不是她的同学。也一点儿都不像是她的同学。
可要论交情论认识的时间的话,严刑才是她在京都最熟悉的人。
“我看还是不用了吧!”宁芜干笑道。“我也不习惯请人回来。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我在外头找个地方招待他们一下就好了。”
陆远也不勉强她,只是点头道:“我也是看你到了京都后似乎是开朗了一点儿,才有了这么个提议。不过你要是觉得换种方式会更好的话。那自然还是照着你自己的心意来。你现在还是学生,多认识些同龄人,经常出去走走。才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该做的事情。”
宁芜好笑的道:“陆叔您的想法和爷爷,还有三叔。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啊!他们真是恨不得我现在就能进公司帮家里做事了,连上学的时间都不想给我了,又怎么还会给我出去玩的时间?”
陆远笑着摇头道:“那是你们沟通不对,才会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其实老爷子和三爷,还是很关心你的。他们早就和学校方面沟通过了,知道你的学习成绩优异,哪怕是跳级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一直都不声不响的,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老爷子和三爷也就没跟你谈过这件事。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你明明就可以不必再继续待在这个年级了,也跟这些同龄人并不怎么处得来,那你为什么还是要一直忍耐着,就是不肯让自己的步伐更快几步呢?”
宁芜瞪大了眼睛。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老爷子和三叔,竟然还在她背后,做过这么多的事情!
可是他们闲着没事儿去跟学校交流这个问题干什么啊!
“我只是觉得,在什么年龄,就该做哪个年龄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宁芜苦笑着解释道,“何况家里的事情,又有哪一点是真的需要我来操心的?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就已经是让爷爷和三叔最省心的了吗?”
她也是想不通,自己上辈子在宁家吃了那么多苦头,也不见老爷子和宁佑君给她一个关心的眼神。这辈子她什么也不干,就只是想过点清清静静的小日子而已,却总是那么难。
难道这就是她两辈子不同价值的体现?
陆远笑而不语。
宁芜的确是宁家这一辈中的人,最让人省心的了。
可就是她的这份省心,有时候才是真让宁老爷子和宁佑君操碎了心。
他们有时候真的宁愿宁芜能“不省心”一点才好。
只有不省心的人,才会有弱点。有弱点,才好拿捏。
宁芜现在整个人就好像扛着一个乌龟壳似的,让人无处下手,根本就抓不住任何把柄。
虽说一家人论及什么把柄是有些让人齿冷,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也没有人愿意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