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情况是袁宗皓没有想到的,怎么南阳府的兵将说降就降了?带兵还成,处理这种事他可不擅长。
若是饶这些人一条活路不过是一张嘴的事情,但是怎么跟身后的山河军将士交代?他们的同袍这三日也死伤了几千人,若是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将士们会不会寒心?但是若就这么宰了他们,杀俘不祥不说,他们身后还站着一城的百姓,总不能因为这几百人把一座城弄得离心离德吧?
这个时候程孝廉站了出来:“你们守卫南阳城,斩杀大明将士,咱们如今仇深似海,你们又为何突然出城受降?”
程孝廉一出来秦越便安心了,论起威望来说,程孝廉在三军将士之中的威望可比秦越高多了,无论他做出了什么决定,想必将士们就算有些怨言,也会少一些。
不过程孝廉可没有穿龙袍,甚至身上连一点皇帝的标识都没有,这可是两军交战的战场,若是城头的守军气急败坏在城头来上一炮,程孝廉有一丝一毫的危险都是大明的灾难。
饶是这样杨有财还是侧着半个身子,随时准备把程孝廉扑下马。
刘广武看了一眼程孝廉,觉得这位年纪实在是有点小:“敢问阁下是何人,能不能替大明军伍做主?”那意思就是你要是做不了主赶紧换个能做主的来,这场戏只能唱一场,唱多了可就没效果了。
程孝廉呵呵一笑:“朕是大明皇帝,你说朕能不能做主?”
刘广武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吴泽远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可不知道大明皇帝兵临城下的消息,如今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让他们一时之间难以反应过来。
“朕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
刘广武被程孝廉的威势吓了一跳,赶紧回答道:“原本我们守卫南阳城,难事不负朝廷所托,守卫南阳一方平安,哪里知道朝廷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南阳百姓的死活,全都在后观望,没有丝毫救援的意思,甚至昨日城里来了使者,说朝廷不会给我们派一兵一卒。”
“所以你们觉得打不过了,就转头投降大明了?”
“我等冒犯天军,自知难以苟活,只是南阳府的百姓未曾帮我们守城,也没有得罪过大明的军伍,他们都是良善的百姓,还请大军进城之后不要对他们烧杀劫掠,我等愿意血债血偿。”
程孝廉冷哼一声:“南阳府的百姓有没有参与叛乱你们说了不算,再说若是天底下都是你们这般,以后大明的将士还要不要攻城略地了?城中的百姓活下来也只会念你们的恩情,不会丝毫感念大明的恩情,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心?若是得了一座人心向背的南阳府,对大明又有什么用处?”
刘广武和吴泽远呆的瞠目结舌,他们实在是没有想过这么远,也就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僭越,现在看来他们的行为不正是用自己的性命换一城平安,那该让马上接手的大明将士如何自处?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所幸程孝廉早就想好了下面的说辞:“你们身负大明将士的血债,若是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们了。至于南阳府的百姓,都曾是大明朝的百姓,朕的大军何曾屠戮过一个自己的臣民?就算不用你们求情,朕也不会动他们分毫。”
说着他大手一挥:“把他们押入军中,以后再行惩处,大军立刻接手南阳府。刘广武,想要赎罪,就立刻带着大军接手南阳府,若是心怀鬼胎,那就别怪朕的刀子对你不客气。”
刘广武和吴泽远喜出望外,他们本就是抱了必死之心,如今能活一天是一天,而且大明的皇帝也说了不会屠戮城中的百姓,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刘广武赶紧站起身来:“皇上放心,若是罪臣有一丝一毫的二心,不用你动手,天打五雷轰!”
明朝的军伍刚刚进城,街道的两侧立刻跪满了城里的百姓:“求皇上放过城中守军!”
当头的一个老者看起来都有八十岁了,颤颤巍巍走到了程孝廉的跟前:“城中的守军不过是尽人臣本分,乃是忠义之士,杀之不祥,大明天命之师,不可行此荒唐之事。”
程孝廉有些无奈,这个时代必须要敬老,八十岁的人见了皇上都不用磕头的,那都是人瑞,他赶紧从马上下来:“老丈说得什么话,朕也知道他们是良臣,只是还需打磨一番,老丈尽管放心,朕答应你,绝对不会杀了他们。”
杨有财可不管眼前是八十岁的老头还是十八岁的少女,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要害陛下的,一种是可能会对陛下造成伤害的,所以两只眼不停地盯着眼前的老丈,只待他有什么危险动作,立刻就会暴起杀人。
老丈听了这话赶紧屈膝想要跪下给程孝廉磕头,程孝廉哪儿敢让他跪下,立刻把他搀住了:“老丈莫要折煞小辈。”
老头哈哈大笑:“不愧是咱们汉人的皇帝,懂礼守节,比那满清的皇帝不知道高明多少倍,皇上尽管放心,只要满清人再敢攻进来,我这一把老骨头非得溅他们一身血!”看起来这位老丈也是被迫跪过清朝的官儿了,对他们的怨气很深。这也是正常现象,人家满清从关外骑着马杀到关内,你跟人家说要敬老,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对满清汉化最大贡献的康熙还没来得及建功立业,可以说满清人身上他们自己的特点还是很明显的。
程孝廉仔细询问着老丈家中的收成,临行前又赠与了老丈黄金五十两,把老头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