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匹快马出了京师,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天之后赶到了潼关城前,这个时候蔡毓荣正在等着朝廷的赏赐呢,前面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说他作战有功,等候赏赐便是,他也不怎么着急,只要粮草一到,立刻就猛攻潼关,然后一路西进,到时候谁还能挡得住他?
这两匹快马到了营门口,立刻被营门前的士卒拦了下来,这两个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饰:“我家主人有要事托我们带给蔡将军。”
走过了一个士卒伸手接过了这块玉饰,喊了一声:“在这里等着不许乱跑,要不然军中的刀剑无眼。”说完这个士卒便走进了营中。
蔡毓荣见到了这块玉饰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立刻就起身来到了营外,见到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人,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那两个人顾不得别的,下了马抱着包袱跟着来到了营门口,蔡毓荣看了一眼营门口的侍卫:“你们守住了营帐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有敢靠近者杀无赦!”
说着蔡毓荣走进了营帐,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你们两个可是赵百益大人派来的人?”
“正是,我家老爷有急事要我们传给将军。”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封用火漆封了的书信,递到了蔡毓荣的桌案上,然后蔡毓荣接过了书信,撕开了火漆的密封,拿出了里面的一张纸。
只见纸上写了一行字:俞大猷之祸不远矣。
赵百益虽然和蔡毓荣志同道合,但是这种事也不敢乱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传到了朝廷文武群臣手中,免不了要满门族灭的结局,他这属于勾结外臣,有不轨之心。
所以他只写了这一行字,并且信封上连名字都没有署,就算这两个下人被抓住了,他也早就交代好了对策,他家就是山西的,送一封家书回家总没有错吧。任谁看到这一行字,也不能说他有什么毛病。
就算是蔡毓荣第一眼看到这一行字,也有些疑惑不解,这个赵百益到底是什么意思,俞大猷是前明的将领,哪儿有什么祸事,最后也算是寿终正寝,就是这一辈子因为没有后台,混得不怎么样,军功总是被人冒领。
想到这里蔡毓荣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有后台,冒领军功,这八个字一直环绕在他的脑海之中,想到这里他看了那两个下人一眼:“你们离开京师之后路途上可曾听闻什么消息?”
这个时代通讯及其不发达,谁想要打听什么消息,都得道听途说,他们出了京师,自然也能听到一些消息,最少比蔡毓荣要快一些。
一个人愣了一会儿:“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
另一个突然想起了什么:“倒是看到了一队兵将,越过我们而去,他们骑得都是军马,我们跑不过人家,只是在歇脚的茶棚里听说他们家大将军这一次重掌兵权,收复陕西不在话下。”
蔡毓荣只觉得芒刺在背的感觉,猛地站了起来:“他们有没有说他家将军叫什么名字,他们往哪里去的?”
“名字倒是没说,但是往西北方向去的,对,他们应该都是满人,我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满人。”
蔡毓荣双目失神缓缓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要是这两件事任何一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都会一笑而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赵百益冒死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将军只有一人,那便是图海。要是偏将肯定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赵百益也不会让人传过来消息。
俞大猷之祸不远矣,俞大猷,俞大猷,那不就是战功数次被人冒领,最后以六十八岁高龄征战,才获得了一个世袭指挥佥事的老实人么,要知道和他同期的戚继光早就混到了朝廷中枢,已经拿到了戚少保的称呼了,他还在数次奋战,最后告老不许,死在了官位上。
蔡毓荣这才记起,一次喝酒的时候闲谈,赵百益曾经说过,若是俞大猷能够在朝中有一位后台,成就未必在戚继光之下,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后台,冒领军功,蔡毓荣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如今潼关战事到了结尾的时候,朝廷自然不能再让他待在这里了。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通了,自从他入军以来,就没有过这种情况,明明带来了圣旨,还让他静候封赏,哪是什么封赏,那可是催命的鬼头刀。
蔡毓荣十分确信,一旦图海到了这里,拉起了满清八旗的军伍,到时候他就得非死不可,图海在西安大败,又在潼关大败,若不是坐实了他蔡毓荣屡战屡败的名声,手下的士卒怎么会信服他,他又怎么能获得定海神针的名声,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少踩着别人上位的人,尤其是当这个人严重威胁了自己的地位的时候。
两个仆人看到了蔡毓荣这个表情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生怕蔡毓荣为了保守什么秘密把他们两个杀人灭口。
蔡毓荣看着他们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小的赵福,小的赵安。”这个时代基本上就是这样,一般卖身的奴仆到了府中就要随主家的姓氏,这才证明你已经将全身卖给了府里,哪怕是生了孩子也不能跟着你以前的姓氏。而府中的人为了讨个吉利,也就起一些福寿安康,吉祥如意的名字,像朱国治府上的朱福就是这么来的名字。
蔡毓荣看了赵福一眼:“我来问问你,若是你种了三亩良田,辛苦浇水,辛苦施肥,到了最后庄稼快熟了,隔壁的王二突然把你的庄稼都收走了,你会怎么办?”
赵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