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宝可是吃足了苦头,这些陕西兵向来把王~辅臣当做他们的长辈一般,如今王~辅臣身死,几乎所有人都有着杀亲之痛,打起仗来便带着三分仇恨。
而王进宝和佛尼埒几乎是毫无准备,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接到了命令,今儿来拿人头回去换功劳,一开始他们还能顶住,他们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王~辅臣这些军伍会傻愣着不动让他们砍脑袋。
但是很快他们就撑不住了,这些人哪有一点要溃败的样子,甚至比王~辅臣在的时候还要凶狠三分,本来他们就是以寡敌众,而且他们与王~辅臣的人马可不是势均力敌,若是没有张勇居中策应,他们之前未必能在王~辅臣手中讨得便宜,如今更是乱作了一团。
夜中袭扰,打得便是一鼓作气,他们若是能够打得一部分王家军的军伍溃败,就能引起王家军整个军伍的溃败,反之亦然,他们的一部分人开始后退,整个军伍便开始乱了。
王进宝本想着指挥身边的侍卫杀上去顶一阵,但是斥候过来报信,说是佛尼埒已经开始带着人逃跑了。
于是他立刻就改变了主意,指挥大军开始撤退,在他看来这一仗绝对没法打,留下人掩护不但落不下一个悍不畏死的名声,估计还得被张勇拿着开刀。
他觉得佛尼埒是张勇派出来抢功劳的,如今佛尼埒跑了,等回到大营里面,他的人马死伤惨重,佛尼埒没伤多少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是违背张勇的命令前来的,张勇完全有可能以此为借口斩杀了他的人头。
本来他最好的选择便是杀光王家军,如果他抢到这个功劳的话,张勇也不可能处置他,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击败眼前的王家军,那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保全本部的人马,到时候回去便说是来接应佛尼埒的,就算是张勇想要责怪他也没有理由。
所以他便立刻做了这个决定,开始组织手下的士卒撤退,他只要能跑得快一点,那么自然有佛尼埒的人马阻挡后面的追兵,等他们解决佛尼埒的人马,他也差不多能跑回大营了。
就这样,王进宝和佛尼埒开始了赛跑,身后的王继勇一腔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途经,追杀出去五里,要不是白光勇鸣金及时,估计他都追到张勇大营之中去了。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张勇便得到了消息,说是王进宝和佛尼埒大败而归,正在被王家军追杀。
张勇可不想出营接应,上一次他们夜中和王~辅臣大战,整个一个先头军伍都被人家算计,一个人都没回来,若不是那一仗重伤了王~辅臣,几乎算的上是大败而归了。所以张勇便暗自告诫过自己,绝对不可打夜战。
因为夜色之中军中的将士看不到旗号,也就收不到将军的命令,若是光靠着嗓子喊,一百二百人也许能听到,但是几千上万人,根本就听不清军令是什么,可以说他的优势完全没有了。
而王~辅臣那边不一样,他们杀得兴起,那么就能各自为战,就算不给他们具体的军令,他们也能根据战场的形势作出差不多的判断,所以王~辅臣才能放心上阵冲杀。
两军各有特点,若是张勇的战略优秀,那么他的军伍就能占据优势,所以他宁愿白天面对面作战,也不想再打夜里的这种糊涂仗。
听到王进宝和佛尼埒大败的消息,张勇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在大营之前列开阵势,凭本心来说,他一点都不愿意救援这俩人,最好他们两个都被王家军斩杀了才解气。但是他是一军统帅,不论如何,打了败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况且他也得防备王家军杀得兴起直接冲进他的大营之中来,所以他也只能列出军阵。
只是王家军还没有杀到大营就鸣金撤退了,只剩下了王进宝和佛尼埒带着残兵败将赶回大营。
他们两个来到了军阵之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张勇伸手一挥:“来人,把这两个目无主帅的东西给我绑起来,押解京师。具体折子本帅会像皇上奏明。”
他也是真的生气了,王进宝不用说,就说这个佛尼埒,前一次明显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了,但是他还是记吃不记打,依然违抗军令贸然出兵,这次大败已经没法瞒下去了,再瞒下去,军中的军心就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这一仗,王进宝损失了近三千人,佛尼埒更是只剩下了几百残兵,所以这俩人也无话可说,只能认罪伏诛,准备被押解进京然后被砍了脑袋。
张勇处理完了他们之后,便将他们手下的这些残兵败将全都编入了自己的大营之中,然后清点人数,自己军营之中只剩下一万五千人马了,今天夜里可是说是损失惨重。
这还不算,他的威信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自己手下的将军全都不听招呼了,那些别的将军会怎么想,这一次张勇说是他们违抗军令私自出兵,但是谁又能证明这不是张勇的私人决策失误呢?自从西和大战之后攒下的威望,又被消耗了不少。
张勇也有些无奈,这些人若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还好说,不管怎么说打仗也算得上听话,但是朝廷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尤其是出了三藩作乱的事情之后,朝廷对于汉人将领更是忌惮不已,所以不得已就得往军中掺沙子,而这些对于军伍的战斗力打击很大,这一次王进宝和佛尼埒私自出兵,便是最好的明证。
张勇有苦难言,他是一个成熟的武将,绝对不可能跟朝廷说,你不要往我军伍里面掺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