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我们确实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若是大明的钦犯,如今大明早就亡国了,往事也定然既往不咎了,诸位还是出来相见吧。”
“罢了罢了,我们又不是锦衣卫的对手,和你们斗起来未免徒增伤亡,我这就出来了。”
程孝廉低声喊了句:“小心周围,这个时候万万不可放松警惕。”
他知道许多时候,谈到这里,不是真的心悦诚服出来讲和便是要暴起发难了,所以提醒周围的人一定要小心。
不过倒是没有出现他预料到的情况,无数人从黑暗之中涌了出来,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领头的正是一个白衣女子,年纪有二十岁出头,面容姣好,只是一脸的怒气,看额头还系着白布,看来家中有人过世了。
程孝廉拱手行礼:“大明咒难军主帅程孝廉见过姑娘。”
周围的杨有财他们已经知道了程孝廉这个名字,觉得程孝廉这么做确实很稳妥,对方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若是报了朱和坍的名字,他们万一和朱家皇族有仇,那可就被动了。
那个女子冷笑一声:“大明已经亡国三十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大明,你们这些人贼心不死,早晚也要被人宰了。”
程孝廉苦笑一声:“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这么痛恨大明?难不成和大明有仇么?”
那个女子伸手一指周围:“这些人,哪一个和大明没有仇?我们日思夜想盼着大明亡国!”
程孝廉倒是不怎么生气:“不知道姑娘和大明有何仇怨?不知道可否说出来听听?”
“大明与我有杀爷之仇,破家之恨!”
程孝廉愣住了:“不知道令祖父是哪位?”他心中十分郁闷,自己只知道父亲叫令堂,至于祖父怎么称呼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只能勉强成为令祖父,估计会被人笑掉大牙。
那个女子冷笑一声:“我的祖父乃是大明左都督,加封太子少保,御赐尚方剑的毛文龙。”
听到这里程孝廉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被蓟辽督师袁崇焕用尚方剑斩杀的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至于那些朝廷加封的官职程孝廉当然不记得了。
程孝廉看了那个女子一眼:“你认为你的祖父冤枉么?”
他这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立刻怒目而视,甚至有人拿起了武器,杨有财伸手拦住了程孝廉:“少掌柜的,那个毛文龙确实是有些冤枉。”
程孝廉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毛文龙那就是个骄横十足的总兵,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情便是占据了东江镇,其他的都是罪过,克扣军饷,不听号令,最后被袁崇焕斩杀,才算是结束了卑劣的一生,但是看周围的人反应有点不大对劲。
杨有财咳嗽一声:“无论如何,毛文龙死后,东江镇丧失了作用,手下纷纷降了满清,这总是没错的。”
程孝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以前看书上说,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为了防止他手下兵变,给他的士卒每个人都加了银子,谁知道东江镇人心易散,除了逃离的,其他的尽数都投靠了满清,不得不说斩杀他确实有点得不偿失。
杨有财低声说着:“锦衣卫的密档我看过,毛文龙与满清私自通商,将不少物资卖了过去,算得上投敌卖国,但是经营东江镇也算得上劳苦功高,这也是皇上迟迟隐忍不发的原因。袁督师矫诏杀了毛文龙总归是不合规矩,当时崇祯皇帝为了安抚袁督师,数次下谕嘉奖袁崇焕,更是让他们寒心。”
程孝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袁崇焕斩杀毛文龙有两条坐实的罪过,冒领军饷和与满清互通商市,要知道满清许多物资都是从毛文龙手里拿到的的,而且这个人居功自傲,简直就是一个鸡肋一样的存在。
所以杀与不杀全在一念之间,只是袁崇焕怕是也没有料到,东江镇早就被毛文龙经营成了自己的地盘,他斩杀了毛文龙本想着用数倍的军饷挽回人心,却没有料到那些人与毛文龙成为了一体,所以东江镇不久便失去了作用,也算是他的一处败笔。
程孝廉抬头看了那个姑娘一眼:“那你们为何又跑到了这里来?”
“崇祯皇帝为了安抚袁崇焕的心,派手下的锦衣卫追杀祖父的心腹,京师的那些心腹被杀了个干净,无数死士护着我的爹爹逃往杭州,这才有命可活,后来不少祖父的心腹知道了我爹爹还活着,赶到了杭州,谁知道没过几年锦衣卫阴魂不散,又把人派到了杭州,我爹爹只能背井离乡离开故土逃亡缅甸,最后在这里郁郁而终。”
程孝廉顿时明白了,感情是他爹爹刚死不久,他这是给他爹爹挂孝呢。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了句:“你们这里还有多少人?”
那个女子没什么心机,开口便答道:“五百人。”
杨有财听了之后惊叹不已:“五百人?那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交手?”
那个女子突然哭了起来:“爹爹临死前,说了,这些人一辈子对毛家忠心耿耿,谁知道荣华富贵没有得到反而跟着我们家疲于奔命,若是再有锦衣卫到了,让我出来束手就擒,不可再累得他们送了性命。”
程孝廉哭笑不得:“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你出来了?”
那个女子哼了一声:“我把宝剑架在脖子上,他们自然不敢违抗我的命令。”
“听说这个村子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我们来的时候把人杀了,然后装神弄鬼骗人?要不然哪里有安定日子?”
程孝廉大惊失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