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痴想起去年重阳节前,周宣带着三哥和来福去洪州以虫会友,她那时不忿三哥沦为周宣的剑奴,便追了上去,却被周宣以一个小赌逼得她不许说话,说一句话要付周宣一两银子,现在想起来,真是笑得伤口痛。\、qb⑸、com\\
周宣回来了,手里握着一个竹筒,笑嘻嘻道:“老四,猜猜,这是一只什么颜色的虫?”
四痴正想着去年的事呢,被周宣这么一问,脱口道:“你还想逼我不说话啊!”
周宣一愣,一下子没醒悟四痴是说去年的事,还以为四痴在生气,怪他坐在她床上了,便笑道:“怎么了,生气了?我们是哥们n朋友,抵足而眠也不稀奇…”
四痴难堪道:“主人胡说些什么,我哪里生气了!我是说去年你骗我猜摸不得颜色的事,却原来虫罐不止摸不得一个,还有三尾雌虫,你…主人真是诡计多端。”
“哈哈!”周宣放声大笑,將竹筒放在床前小桌上,点亮油灯,笑道:“老四,我们好久没打赌了,再来赌一把,你来猜这竹筒里蟋蟀的颜色?放心,这回没有诡计,竹筒里只有一只蟋蟀。”
四痴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竖在桌上的那节竹筒,说道:“我出不起赌注,我整个人都输给你了,还能拿什么和你赌!”
周宣的心“卟嗵卟嗵”大跳了两下,暗道:“老四这话暧昧,老四在暗示我?挑逗我?不会吧,老四如此闷騒乎?”正眼看着盘腿而坐的四痴,头戴顺风头,两鬓微乱。右胸衣襟那个破洞露出出里面裹胸布条的白色,四痴眼睛不大,是那种眯眯眼。笑起来应该有点迷人,不过他没看过四痴正面笑过,要笑也是赶紧扭过头一个人向着无人处笑,还有,这些日子四痴想必没空修眉毛了,参差的眉毛渐渐长齐,秀气了好多,其他女子修眉是为了修得好看,老四却是故意修得难看。嘿嘿,这也真是特立独行了。
四痴见周宣打量她。心下慌慌。小麦色的脸颊微现酡红,用手拍了一下竹榻,嗔道:“乱看什么。你看你自己穿得什么样子,蛮僚!”
周宣心里发笑,老四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还会发嗔了,说道:“小声点,莫让山哈人听见,山哈人可不爱听蛮僚二字…这样吧。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让着你点,这次不要你地赌注。你猜中了蟋蟀的颜色就可以要求我为你做一件事,没猜中也不用赔什么。”
四痴问:“主人说话算话?没有阴谋?”
周宣学林涵蕴那样翻了个大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我是言出如山的大…官。”
四痴俯首一笑,说:“那好,我来猜,猜中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周宣留了一手,说:“好,我答应为你做一件事,请亮赌注吧。”
四痴没有注意周宣话里多了“为你”两个字,说道:“我若猜中,主人就答应可以让我随时离去。”
周宣夸张地叫道:“不会吧,老四你这赌注也要得太狠了吧,你这是抢劫!”
四痴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主人惯会耍赖。”
周宣不说话,走到窗前,望着东边山峦一轮刚升起地明月,用一种很寂寞的语气问:“老四,我们相识也有一年了,一向相处得很愉快,你就这么想离开吗?”
四痴第一次这么注意一个男人的背影,可是却没有达到周宣预期的效果,若周宣还是穿的唐衫长袍,那或许能拨动四痴那不甚敏感的心弦,但现在周宣穿的山哈男子的服装,镶着白边的蓝色短褂、青色长裤,这在看惯了周宣儒雅模样地四痴看来,就显得很好笑,不禁“扑哧”一笑,道:“我又不是现在要离开,只是说某一天可以离开而已。”
周宣看了看自己的服装,有点偏小,穿在身上绷着象傻大个,颇感沮丧,演技一流,奈何服装道具跟不上!就又走回来,说:“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你是女人了就要离开?我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不行吗?”四痴想起周宣帮她裹伤地事,低头道:“装着没看见其实还是看见了。”
周宣道:“看见了也没什么嘛,反正就当你是男人,胸肌特别强壮而已,你是练过地嘛。”
“你…”四痴瞪着周宣,要恼羞成怒了。
周宣赶紧道:“不说了,猜虫色吧,青、黄、红、黑、白,哪一色?猜对了,可以让我帮你做一件事,当然,不能太过分,以力所能及为限。”
四痴拉长声音道:“我知道,想赢你一点东西很难的,你只进不出…好了,我来猜…
这时,竹筒里的蟋蟀突然连叫了好几声,竹筒共振,“嗡嗡”轻响。
周宣做个无奈地表情道:“这蟋蟀通风报信了,我输定了。”
四痴嘴角一翘,闪过一抹笑意,说道:“我猜这是一只黑背虫。”
周宣微微一笑,將竹筒里的蟋蟀倾倒在桌面上,却是一只黄背虫。
四痴沮丧道:“我输了,我真是头晕耳鸣了,连黄背虫和黑背虫的叫声都辨不出来了,唉!”
周宣笑道:“看我变戏法,把黄背虫变成黑背虫。”说着,又从竹筒里倒出几片草叶,用草叶在那只蟋蟀背部擦拭了几下。
四痴的眼睛陡地瞪大:“啊,是黑背虫,原来是背上沾着黄泥巴呀!”周宣笑道:“一早下过雨,到处是软泥,蟋蟀不就沾上泥巴了。”
四痴道:“还好我没出赌注,不然这虫可黑可黄,怎么猜都是我输。”
周宣笑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哈哈,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