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一字一字,艰难的说出了口,她最后还是请求了,明明知道没用,可她还是请求了。
孤儿院的孩子,糊糊,石韦、石上柏…一个个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给他们带去了伤害,而她完全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旁听席上,因为朱瑾的鞠躬猛地站起来的石上柏,死死看着朱瑾,握成拳头的双手咯吱作响,一旁的石韦眼睛里童真的光彩在慢慢失去,他突然想起了爸爸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如果你想保护一个人,就要下定决心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保护。
现在爸爸想保护的人是朱瑾阿姨,可是爸爸到了最后也没能保护好朱瑾阿姨,看着朱瑾阿姨鞠躬,说出‘请求’两字,他突然觉得无法接受。
石韦悄悄伸手握住爸爸的手,一点点钻入石上柏紧握的拳头里……
朱瑾的一鞠躬,一请求,旁听席上不少人面色复杂,冲在最前面的记者们,突然讪讪,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
那个开口问了朱瑾的记者讪笑,“我就是问了个问题…”
“我回答你的问题。”朱瑾低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姓朱名瑾!我朱瑾发誓,这一辈子,宁死不做公主!宁死不复位!”
够了吧?这样的答案,足够了吧!
朱瑾话落,法庭内外一片沉寂。
白眉长老闭眼苦笑,竟逼朱瑾到了这个地步……
法庭外,总医院,躺在病床上仅两天就瘦得不成样子的苏木,看着电视上的朱瑾,右手突然颤抖起来,嘴唇哆哆嗦嗦,语不成句,“…的…错,都…我…错…”
等等到朱瑾的审判下来,苏木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次日醒来,原本黑漆漆的头发白了一半,一夜白发。
赫连蓝在王宫,坐在身份象征的王位上看完了朱瑾的审判,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欢欣鼓舞等着朱瑾审判,满脸仇恨看着朱瑾作态的人,总医院有两个,医院外一个。
总医院里,赫连真死死看着朱瑾,目光充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总有一天要毁了我…毁了我,她得不到的她也不愿意我得到…”
“别管她,她从前那样的形象都能挽回,我们怕什么,没有证据只有她的污蔑,在她坐牢期间,我们就什么都扳回一城了,你现在在小月子里,不要多想,一切交给我就行了。”商陆在一旁出言安慰,眼睛通红,语气诡异,“公主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历史文化,有我,不管你被贬得多低,我都能带着你爬起来,不就是历史文化…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古代文化,朱瑾利用它挽回了形象,真真也能!
“你确定吗?”赫连真侧头看着商陆,看着这个至始至终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
“确定。”商陆点头,目光坚定,从今天起,他会一心一意帮助赫连真。
“好…”赫连真伸手抚摸着商陆长长的胡茬,“阿陆,不要为那个…孩子伤心了,我会再给你生一个,我们一定会再有的。”
“恩。”商陆按住她的手点头。
他们依偎着等来了朱瑾的审判,没有料想中的重判,朱瑾只被追究失察之责,不过因为是在假释期间,最后也判了有期徒刑六个月,这一次,朱瑾不可以假释,不可以申请狱内治疗,什么都不可以。
同时,朱瑾的行医资格也被撤销,失去了行医资格。
审判一下来,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中的华夫人终于放声大笑,“哈哈!朱瑾你也有今天,坐牢,坐牢,终于把你送回监狱了!没有了行医资格,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朱瑾,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疯狂的大笑声,回荡在家中,可怖无比。
公元3702年3月15日,朱瑾再次入狱。
公元3702年3月15日,朱瑾开始服刑时,华都华家,保姆来到华家做好饭却仍不见华夫人起床,叫了几声没应,打开房间门依然叫不醒华夫人。
被保姆送到医院的华夫人在医院醒来,疑惑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啊?医院吗?”
看保姆点头,华夫人皱了皱眉,“怎么只有你在,先生呢?是不是接山矾去了?”
“夫人?”保姆声音颤抖,只觉这个场景熟悉无比。
“我没事了,出院吧。”华夫人按了按太阳穴,调出手机联系华伦。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注销。”
“注销?怎么会注销?”华夫人猛地坐了起来,“怎么会注销?”
只有死人了号码才会注销……
华夫人的尖叫声回荡在医院中,久久不散。
监狱探监室里,华山矾看着保姆的嘴张张合合,脑海里一旁空白,只剩下从前听过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语。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走投无路,才是绝望……”
“一个人真的绝望,真的走投无路,不是你这样的……”
带着不甘的绝望,算什么绝望……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