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璠跃窗而去,萧珝跟着就要跃出去,却被楚倾一把抓住,“你即刻去通知京畿卫,封锁大月城所有出口,从外向内挨家挨户搜查,一定要把人困在城中。”
萧珝一愣,瞪了瞪眼,“好像这个方法更管用!”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楚倾强忍着心口传来的剧痛,将屋里屋外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咬咬牙,跃窗跟着追了出去。
屋内没有任何东西被动过,且凭着萧璠的喊声来判断,劫走月寒婵的那个人从一开始进屋,目标便是月寒婵,所以直接进屋带了人立刻逃走,根本不给萧璠反应的机会。
如此,便有两个可能,一则,是仇家寻仇,然若是仇家,直接将人杀死然后独自逃走,岂不是更方便?二则,便是劫人的人只想要带走月寒婵,换言之,他只在乎月寒婵这个人……
蓦地,楚倾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扶着一棵树大口喘着气。
“怎么会……”她轻轻一声呢喃,四处观望了一圈,突然神色一凛,目光落在一棵树干上的标记上,“大哥!”
正惊愕时,只听一阵轻响,未等楚倾回身,一行黑衣人便从身后朝着楚倾袭来——
一道身着寒梅色长衫的男子,携了月寒婵在侧,几个跃身便将身后追来的萧璠甩开,而后不紧不慢地穿梭于林间,他衣衫素淡,遮了面具,看不清面容,却让人一见便知是个讲究之人,无论衣着或是配饰都精致无比,腰间的香囊发散出淡淡的梅香。
月寒婵只觉耳边有呼呼风声吹过,时而侧身看了这个正揽着自己在怀里的男子,嘴角泛着似有似无的浅笑,清和却又决绝。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走到了林子的尽头,到了湖畔,他缓缓停下来,直到自己站稳,方才将月寒婵放下,而后转过身去,面对湖面一言不发。
月寒婵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突然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上他的腰,刚开口便已哽咽,“你回来了。”
蒙面男子身子一僵,“你认识我?”
月寒婵轻声一笑,“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定能认出你。”
闻言,宛珂骤然回身,定定地看着月寒婵,看着她缓缓伸手,摘下他的面具,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一直强忍着在眼中不停打转的眼泪终于崩落,顷刻间,满脸是泪。
“你真的还活着……”
宛珂淡笑,“你希望我死了吗?这样,你就可以和别的男人成亲生孩子了……”
话未说完,月寒婵突然扑进他怀里,一言不发,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宛珂吃痛,微微拧了拧眉,却始终没有舍得将她推开,更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他终?他终于忍不住轻轻一叹,伸手将她紧紧抱住,顷刻间,泪水汹涌而出。
“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我?”月寒婵紧紧扣住他的肩,带着哭腔缓缓道。
宛珂莞尔,本想说“我回来过”,然而话到了嘴边,终究又咽了回去,只是轻声道:“对不起。”
月寒婵便拼命地摇了摇头,“只要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蓦地,她只觉头重脚轻,一阵天旋地转,宛珂一把将她扶住,“我在东朝听闻你重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寒婵摇摇头,“不用担心,有傅宁在……”
“傅宁!”宛珂脸色骤然一沉,“你与她关系很好?”
月寒婵愣了愣,看出他眼底对“傅宁”不满,“傅宁与你有什么过节吗?”
宛珂冷笑,“过节没有,可是她该死。”
月寒婵不由怔住,摇了摇头,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道:“派杀手来杀傅宁的,是不是你?”
见宛珂默认,月寒婵更加着急,“你不能杀她,她是……她是珺儿!”
宛珂俊眉一拧,“是谁?”
月寒婵闭上眼睛道:“是珺儿,是你的妹妹宛珺!”
约摸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宛珂携着月寒婵返回方才楚倾路过的林子,却发现四下一片狼藉,显然是打斗所致,然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宛珂沉声道:“此番随我而来的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珺儿她……”
“小心!”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喝,两人闻声找过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六名黑衣人持剑将一男一女围在中间,男的左臂被划出一道血痕,血已经透过衣衫渗了出来。
“傅宁!”月寒婵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楚倾和萧珩闻声望过来,看到月寒婵时心头一松,却在看到宛珂的瞬间骤然怔住,紧盯着他看,似是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黑衣人欲要动手,宛珂上前轻呵一声“住手”,黑衣人不由停下动作,却不想,没等宛珂和月寒婵上前,楚倾和萧珩身后突然袭来一阵箭雨,黑衣人闪避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萧珩一把揽过楚倾扑倒在地,而后拉着楚倾向后退去。
楚倾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宛珂,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挣脱萧珩,却偏偏在此时,离心症复发,心口绞痛不已,痛得她渐渐失去了只觉,昏了过去。
因不知来人究竟是谁,萧珩不敢贸然露面,只能携着楚倾在身侧,抄小道朝着王宫而去。
眼睁睁地看着楚倾不情愿地被萧珩带走,宛珂与月寒婵皆是心中焦躁,偏得眼下疲于应付这些突然出现的杀手,只能带着月寒婵左右闪躲。
一枚羽箭离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