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冲锋!”
乐羊手提佩剑,在乱军中策马驰骋,督促魏军朝平陆城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
乐羊并没有平均分配兵力,而是在东、西、北三面城墙脚下各投入了八千兵马,剩下的两万六千人则猛攻审配坐镇的平陆南城墙。
“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臂!”
乐羊的思路很清晰,只要攻破一座城门,魏军就能拿下平陆。之所以分兵同时攻打其他三门,是为了牵制其他三面城墙上的守军,不让他们过来增援。
“冲啊,杀啊,降者免死!”
在乐羊的指挥下,将近三万魏军踩踏的尘土飞扬,潮水一般卷向平陆南城墙脚下。
“噗通、噗通”的响声中,一架又一架竹梯搭在护城河上,然后由高举盾牌的死士把木板夹在腋下冲到河边,把一张又一张木板铺在竹梯上,迅速的搭建成浮桥。
不消片刻功夫,魏军就在平陆南城墙脚下搭建起了至少数十座浮桥,使得魏军可以从容的渡过宽达三丈,里面遍布荆棘、竹签的护城河,直抵城墙脚下。
平日里峨冠博带,长袍大袖的审配换上一身戎转,亲自上阵杀敌,举起一块滚石狠狠的砸向扛着云梯冲锋在最前面的魏卒:“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给我狠狠的痛击魏寇,保家卫国!”
“咚”的一声,滚石不偏不倚砸在魏卒头上,登时一跤跌倒,旋即被后面潮水般涌来的魏军踩在脚下。
“登城!”
一架又一架云梯在城墙脚下竖起,排排行行,一眼望不到尽头。数不清的魏军先登死士把圆盾扛在头顶,手里拎着大刀奋不顾身的向上攀登。
七千名魏军弓兵顺着护城河列开阵势,疯狂的朝城墙上仰射,用密集的箭雨压制唐兵,掩护魏军死士登城。
“给我还射,一定要压住魏军弓兵的气焰!”审配咬牙大喝一声,狠狠的砸下一块磨盘般的滚石,咆哮一声。
城墙上的唐军弓兵得了命令,纷纷冒着箭雨朝护城河边上的魏军弓兵还射,虽然数量上远远不及魏军,但胜在居高临下,弓箭力道大增,倒也射的魏军人仰马翻,纷纷躲闪。
但南城墙脚下的魏军数量委实过于庞大,扛着云梯冲锋的士卒超过万人,一浪接着一浪,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好似不把平陆吞噬了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尽管城头上的滚石擂木倾泻如注,但依旧无法遏制魏军汹涌的攻势,踩着云梯攀爬的魏卒多如过江之鲫,看起来随时都会跳上城墙。
见形势岌岌可危,三千待命的唐军准备投入防御,却被审配大声阻止:“不要过来助战,我们还能继续坚持!魏军更加凶猛的攻势还在后面,绝不能暴露出我们全部的实力!这次艰苦的防御战此刻刚刚开始而已!”
在审配的阻止下,三千唐军只能继续在内城墙脚下待命,俱都忧心忡忡的向城墙上眺望,听着震耳欲聋的杀声直冲云霄,一个个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用热油狠狠的烫敌军!”
审配扭头朝内城墙脚下望了一眼,只见在万余百姓的忙碌之下,在街巷上就地支起的近千炉灶上油锅滚滚,散发着呛人的油烟味,遂大喝一声。
数千精壮百姓答应一声,纷纷用锅碗瓢盆端着沸腾的热油冲上城墙,瞄着魏军头顶浇灌下去。登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甲胄可以挡住弩箭流矢,可以挡住滚石擂木,但却挡不住见缝就钻的滚烫热油。一盆盆从天而降顺着脖颈灌进魏军甲胄里,登时烫的皮开肉绽,惨叫连天。许多人熬不过剧痛,当场晕死过去,犹如下锅的饺子般跌下云梯,摔了个七荤八素,死活不知。
几百油锅的热油泼洒下去,至少烫死烫伤了近千名魏卒,伤者一个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对其他的魏军先登死士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撼,俱都畏缩不前,再也不敢向上攀爬。
“烧云梯!”
审配大喝一声,亲手把一盆热油浇在一架竹梯上,然后用火把引燃。
高达四丈的竹梯很快燃烧起来,熊熊火苗蹿起数丈,将城上的唐军与城下的魏军分隔开来。
其他唐军纷纷效仿,把滚烫的热油泼洒在云梯上,接着放火引燃,一时间火光四起。一架架竹梯很快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好似方离穿越之前的炮竹声。
乐羊大吃一惊,扯着嗓子大喊:“快把云梯撤回来,免得被唐军烧掉!”
魏卒得了命令,俱都慌慌张张的把云梯撤回,城墙上的唐军趁势猛砸猛射,弩箭纷飞,滚石擂木齐下,杀的魏军人仰马翻,死伤不计其数。
魏军猛攻了一天,在城墙脚下折损了两千余人,依旧未能踏上平陆城头。看看天色已晚,庞涓只好下令鸣金收兵,等明日再继续攻城。
魏军收兵后唐军获得短暂的喘息良机,审配把城下待命的三千将士调上北城墙换防,替换苦战了一天的唐军下去吃饱喝足,稍作休憩,然后再去替换西城墙的士兵。
以此类推,四座城墙上的守军轮流休息,这样既可以保证将士们避免过度疲劳,又不给魏军可乘之机。
“将士们,打起精神,提防魏军夜间突袭!”
审配匆匆填饱肚子,便在廖化的陪同下顺着城墙巡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挨个鼓励疲惫的将士,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甚至连脸颊上的灰尘也顾不上擦拭。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