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38岁,这是我执教以来的第14个年头。我刚来九兴高中的时候,它还只是一所贫困中学。这么多年来,虽然学校时常有一些人命关天的事情发生,但是我所带的班级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可是,今年2025年入学的高一新生,开学不到一个月,我就隐隐感觉到这个380班跟以往我所带的班级不同。三天两头便是鸡飞狗跳,我的内心也总是忐忑不安。
miss刘匆匆忙忙地挂断了和叶雨纯的通话之后,坐在位置上,扶额沉思,叹了一口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心情无比浮躁。抱怨片刻后,她便火急火燎地赶往同心湖。一路上,她又拨打了学校医务室的电话,询问了一下学生晕倒的急救办法。就在她和医务室医生交代事情时,顷刻之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正在通话中的miss刘被这雷鸣的声音一惊,她看了一下四周骤变的天气,眉头微皱,不禁哀叹:果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月亮转眼之间便被重重的乌云掩盖。狂风呼啸,树木在大风中颤抖,枝头的花朵被风无情的摧残着,凋零成尘。这突如其来的风似乎带着深深的怨念,要将所有的花草树木连根拔起。
叶雨纯和陈默羽站在一棵树下。风吹乱了他们俩的头发,吹起了他们的衣裳。叶雨纯右手拿着手机,左手紧紧地牵住了陈默羽的手。她抬头便看见几道闪电划破阴云密布的夜空。彼时,她忍不住借机靠近了陈默羽,紧张地道:“我好害怕啊。会不会下雨啊?”
陈默羽却没有及时回应,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偌的一举一动。
浑身上下都湿透的安偌,单膝跪在简心身旁,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貌似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送别仪式。他的衣服依旧在滴水,裤子上满是污浊的黄泥。他的身下是一滩又一滩的水渍。他惶恐她就这样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还有些自责:他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她的异常。这大概是他有意识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死亡刺激着安偌打开了封存的记忆,他依稀记得有个人盛怒地对他道:“你一出生就背负着一条人命。这就是你这一辈子的愧疚和原罪!”
生命,死亡。他终于能稍稍体验那个人在面对另一个人死去的心情了,更何况,那个人视她如生命,那个人本可以救她的。然而,那个人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一想到这,安偌垂下眼睑,泪如雨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冷若冰霜,不曾真正动情,也未曾真正开心或者伤心。但是,正如那个人所说的一样,他一直充满愧疚。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安偌开始替简心揉搓着这冰凉的手,企图能让她暖和一点。可是,搓着搓着便泪眼朦胧:原来,我们每个人在面对他人死亡时,都是如此无助。他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掌心夹着的这只瘦弱的手:明明十几分钟前,她的手还是有温度的。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人,上一秒笑靥如花。下一秒,便阴阳相隔。所以,且行且珍惜。
叶雨纯也紧紧地盯着安偌,看到他泪水喷薄而出的刹那,她却是惊讶不已。他,流泪了?就因为简心快死了,他才哭的吗?
“别担心了。miss刘和医务室的医生都在赶过来呢。”叶雨纯赶紧加了一句。她看着安偌如此精心呵护简心,心中甚是不解:这个女生,到底哪里比她好?怎么安偌和陈默羽都如此在乎她?难道,还真的是自己欺负她。结果反而给了别人怜悯她的机会。唉...
一想到这,叶雨纯叹了一口气。或许,miss刘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么一个姿色平平,成绩平平的女生过不去呢?真的是得不偿失!
“雨纯,你不要再阻止我们了。好吗?”陈默羽突然转身,貌似也很激动,双手抓着叶雨纯的双肩,正视着她的眼睛,严肃却无可奈何地哀求道。
叶雨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怔怔地看着他。陈默羽终究还是变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粗鲁地对待过自己。他是个渣男!说好的一生一世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呢?他现在这般失控,又是为了哪般?
瞬间,她的双眼便含满泪花,委屈地道:“我哪里阻止你们了?本来就是不要乱动患者。我们应该等专业医生。这难道叫阻止吗?”继而,眨了眨眼睛,让泪水迅速滑过面颊,补充道:“刚刚你学电视剧里探她的鼻息,认为她死了。这就是一个常识性错误啊。正确的做法是去听心脏的跳动声。我哪里做错了?我没有错。”
陈默羽闻言,一时手足无措,他确实也不知道遇到昏倒的人该怎么办。他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更何况,他刚刚确实闹了个大乌龙,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要害她吗?刚刚是我鼓起勇气去听她心脏的跳动声的。我怎么可能要害她。你这样误会我,真的是,让我,很意外啊。”叶雨纯委屈地低下头,泪水涟涟。
“对不起。”陈默羽向她低低的道歉。然后,一个转身,一拳打在了树干上。大喊道:“那万一她真的死了怎么办?”
这一言一行直接震碎了叶雨纯那颗来不及欢喜的心,笑容硬生生地僵在了脸上。那个“对不起”居然如此敷衍,毫无诚意。
“你们瞎嚷嚷什么?净说一些不吉利的话。”miss刘的声音强劲有力地穿破呼啸的风声,传了过来。
话音刚落,狂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