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街道很安静,偶有汽车急速驶过的声音。
房内厚重的窗帘连晚风也撩不动,窗外的光华无缝可入。
房间里很暗,只有床头那盏小小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无法照亮整个房间,它尽其所能,照亮了它的周边。
这盏昏暗的灯,是房内唯一光的来源。
简心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时不时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无法入睡。
昏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她额头上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皱,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陈默羽睡在自己搭建的简陋小窝中,闭眼享受着这宁静寂寞的夜。
这一夜,他真的是心力交瘁,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之前不愉快的插曲,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很快便进入了酣甜的梦中。
不多时,房间内便鼾声如雷。陈默羽已经睡的像一头死猪一样了。
可是,简心却一直翻来覆去,甚至,有下床踢醒陈默羽的冲动。这“鼾声”真的是震耳欲聋!但是,终究是忍住了,毕竟,陈默羽今晚也很辛苦。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简心渐渐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默羽直接从美梦中惊醒,一骨碌坐起。
“谁啊?”他怒吼一声。心中夹杂着愤怒,伴随着头脑逐渐清醒,恐惧也悄然占据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究竟是谁,半夜敲门?
陈默羽吼了一声,敲门声貌似停了,但外面的人不回答,又接连敲了几下。清晰响亮的敲门声一声一声地传来,终于惊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简心。
“怎么了?天亮了吗?谁在敲门啊?”简心从床上坐起,一脸懵逼。
“嘘......别说话。”陈默羽悄悄起身,挪到简心床边,打开了室内主灯,霎时,房间亮堂起来,光华满室。
“怎么了?”简心这才意识到门外有陌生人敲门,心里隐约忐忑不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抓住陈默羽的胳膊,颤抖着压低声音,问道:“会不会是刚刚那个猥琐大叔跟踪了我们啊?”
“有可能。”陈默羽警惕地盯着那扇门,答道。
敲门声越来越大,外面那个人似乎已经急不可耐,欲破门而入。
“怎么办?要不要开门?我们报警吧!”简心眼里流露出一丝惶恐不安,双手几近痉挛地抓住陈默羽的左胳膊。她只觉得今夜实在不同寻常,出门前应该看黄历,下次一定择良辰吉日出门。
陈默羽本来挺害怕的,可是,他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胳膊处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简心极度恐惧之际抓住了他。
在这一瞬间,这一触碰,正值血气方刚之龄的他,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熊熊火苗,火苗在他血液中欢呼雀跃。在荷尔蒙的刺激下,他已经失去正常的判断。他下定决心要在简心面前显示一下他的英雄气势和男子汉气概,直接忽视了简心报警的建议。
打定主意后,陈默羽四处打量这个房间,最后,目光停留在床头柜上的一个花瓶。右手干净利落地将里面的假花都扯了出来,假花七零八落地撒在地面。
然后,他腾出右手,拍了拍简心的手,看着她,云淡风轻地道:“别慌。手下败将而已。我来会会他。”语毕,嘴角扬起一抹带着邪魅的笑,笑容里尽是恣意张狂。
他这一拍手,张狂一笑,简心这才注意到,她竟然在惊慌失措中,紧紧抓住了陈默羽的胳膊。她立刻松开手,在孤男寡女的环境中,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暧昧。
陈默羽嘴角的笑容绽放的更甚,他淡定起身,右手拎起那个花瓶,踩着一地假花,迈向房门。
左手缓缓伸向门把手,在触碰到门把声的刹那,指尖立刻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响起,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屏住呼吸,左手握紧金属质的门把,手心的寒意更甚。随着左手转动门把手,右手也将花瓶高高举起。
如若那人来者不善,他直接砸下去。想到这,他似乎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简心也悄悄地起身下床,背部紧紧靠着一堵墙,左右手举起了一把椅子,探出头,时刻盯着陈默羽的一举一动。
虽然陈默羽不同于她报警的提议,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冒险。她也要做好准备,如果那个人冲了进来,她就往死里砸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随着门开的幅度越来越大,门外那个陌生人的模样逐渐清晰。待门完全打开后,那个人的样貌,身形已经无处隐藏。
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两鬓夹杂着银丝,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双目却炯炯有神,眉毛浓黑整齐,面容慈祥,脸上挂着微笑,慈眉善眼地看着他。
只一眼,陈默羽便确认此人并无恶意。一时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你是谁?”陈默羽凌厉地问道。
中年男子笑而不语,反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目光便在他右手高举的花瓶上停留了片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他朝陈默羽恭敬地鞠了一躬,递上一张卡片,道:“抱歉,打扰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极其具有辨识度,富有磁性。
闻言,陈默羽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揣测:这么有礼貌,文质彬彬,仪表堂堂,应该不是穷凶好恶之徒。一想到这,此刻,右手的花瓶便无处安放,只得,左手接过那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