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中满帐红光,我却微微觉得寒冷,自己右手握紧左手。
时间漫长又短暂,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停下,喜娘上前扶我下轿。我顶着喜帕,只能看见眼前两三尺地面,茫然跟着她向前走去。
利索跳过门口火盆,喜娘笑赞:“王妃真是身段灵巧,从前这城中还有新妇上门被烧了衣角的呢。”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紧张的神经略略一松。
喜娘告诉我,因雍国王室现已无他人,魏帝为免新妇触景伤情,也为少沾尘世俗气,便决意不出平日修行的玉佛殿,宫中皇后因此也没有到场。
气氛便没什么拘束,我轻移莲步,走进堂上,只听得满屋子人在七嘴八舌,一片嗡嗡。
我耳朵尖,喧闹中忽然听到荣王在其中与人调笑:“本王前日刚从北边回来,不知这是何时冒出来的雍国公主,老七居然还娶进了门来,想必定是美貌非凡、倾国倾城。”
来不及多想,喜娘已将我引到位置站定,我低头看见萧朔的喜服衣摆下露着一双高缦皂履,稳如泰山般站在对面,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
三拜礼成,我便在众多婢女婆子的簇拥下进了喜房,端坐在床帐下。
满屋的女子声音,皆在说些吉祥话,反正我今日是新嫁娘,只作娇羞也不用搭理她们,尽量端庄地坐着。
渐渐听得她们散去了,我只觉得头上花钿越来越重,便想伸手把它摘下来。
一个婢女急将我手拦住:“王妃您作什么?这喜帕是要等王爷来亲自揭开的,您若弄掉了就不好了。”
我只好梗着脖子坚持着,感叹成亲真是不易。
过了一会,我困意上来,便倚着床边幔柱,干脆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轻轻推醒,耳边听得萧朔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