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璃这样说,淳于谙眼眸更是深不见底,五官冷硬没有一丝的表情,如果不是这次奉命办差,他不会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也不会遇见她,总之还是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今天过后他应该会马上回到京城,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
青璃不明白淳于魔头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睡着比较好,现在身上散发的冷气,好像谁欠他一样。
“咳咳,你现在的身体,能离开吗?”
青璃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这样问有一种在赶人的感觉,虽然这本来就是实际目的,但是还是有些直白。
“现在还不能。”
淳于谙周围的气温顿时又低了两度,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疏影,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更显得神秘莫测。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青璃一听说还不能走,顿时瞪大了双眼,片刻之后发现自己问的不合时宜,怕被误会了窥视淳于魔头的秘密,所以嘿嘿的假笑两声,虚伪地道,“我就是看你还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有。”
淳于谙指了指自己的喜袍,然后问道,“就这样出去?”
“不是不是。”
这妖艳的红色,穿出去一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就算不引来官差也要被当成疯子看待,“我还买了一套黑色细棉布,在那个屋,我去给你拿来。”
青璃撇撇嘴,心想着淳于魔头就是事多,真不好伺候,这次醒了要是再来官差可不关她的事。
“喏,给你。”
青璃去另外的屋子假装取了一趟,把黑色的细棉布放在淳于谙的身旁,她见他不说话,就主动道,“那个,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青璃本来转身要走,突然停下脚步,这淳于魔头该不会是和她要银子吧?他受伤以后衣物都被她剪坏了,没发现什么值钱的荷包,除非他把银票藏在短裤里,不然肯定是身无分文,可是应该不会那么藏着吧,青璃又开始胡思乱想。
“帮我送信去一个地方,联系我的侍卫和神医。”
“去哪里?”
青璃很少见淳于魔头说完这么一整句话,她之前一直以为他可能有语言障碍,磕巴之类的,现在让她跑腿,就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你放心,没有危险。”
淳于谙好像看透青璃的想法,他接着道,“北街上有一家武馆,你买上一包桂花糕去给一个叫栓子的伙计,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北街的武馆,这不正是林风澈去的那家,想不到还有淳于魔头的人,送东西作为暗号确实比带口信和纸条安全的多。
两个人正在说着暗号的事,突然门口穿来拍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很有节奏感。这个时辰能是谁?自家人的可能性很小,莫非是官差又上门?
“你去开门,无妨,不是官差,门口只有两个人。”
这么神?青璃的耳力只听到有动静,但是肯定猜不到有几个人,淳于魔头要换衣服,直接把她赶出去开门,她心里想着,反正他身上上下看了遍,现在矜持有什么用。
“你们找谁?”
门口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头,脸上的褶皱的像一个干瘪的橘子皮,全身上下也没几两肉,干瘪的身子挂着满是补丁的衣裳,就像在身上套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米袋子,一脸的愁苦,他旁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大眼睛尖下巴,也是面黄肌肉的,身上的补丁能比老头少点,眼睛里带着不安。
“请问,这是莫秀才家吗?”
老头看到青璃出来,觉得自己找对了门,因为以前听莫如湖说过,他最疼爱的就是自家的小闺女,小时候不慎摔伤,脸上还留了一条疤痕。
“咦,找我爹?你们是?”
青璃有些疑惑,这两个人找到赁住的小院,应该是不清楚自家搬进新院子,穿的破破烂烂,难道是哪里来的穷亲戚,可是她家的亲戚大部分都在莫家村,没听说有这么号人物。
“你是青璃小姐吧?”白胡子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还用露着大脚趾头的鞋尖踮了下地面,这才道,“我和我孙女是打南方过来的,我们那里遭了灾,想来这边投奔亲戚,两个月前,盘缠都花光了,我就饿晕在学堂门口,是莫秀才路过救了我这老骨头,还给我们带了不少干粮和铜板,让我们祖孙去寻亲,可花光了钱财,亲戚却早在几年前就搬走,没有办法,我们又回来,这次也是想找个东家做工的,就是不知道哪招人,想着再次麻烦一下恩人。”
“哦,这样啊。”
青璃点点头,自家爹也是个好心人,看这祖孙二人应该也是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上门,那个小丫头一直不安的摆弄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忐忑。
“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家现在不住这,我带你们去见我爹。”
估计以淳于魔头的利落,现在已经换好的衣裳,她转回头又推门进到屋里,和他说灶间里还有一些鸡汤,如果觉得饿,隔壁屋还有几包点心,一直到青璃离开,淳于谙一句话没说,只是轻微的点了下头表示他听见了。
一路上,这祖孙两个人都跟在青璃身后闷着头走,这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要不是亲戚联系不上,钱财也花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