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不用客气。”
小日子第三天,还不太舒服,不可能喝冰水,刚才二姐青蔷和堂姐青菊喝冰梨汁的时候,她就很想喝上一口解暑,想起第一天贪凉之后,痛的死去活来,还是忍住了。
“叫你青璃吧,你也别客气,叫我阿萦。”
徐萦伸出干瘦的手扶着一旁伺候的丫鬟,微微坐直了身子,马车里幽暗,她让丫鬟点燃了香薰灯,这是一种燃烧香片的油灯,上面是熏香,下面是灯油,两层的底座,不占地方,很受京都官家小姐欢迎,基本上人人马车上都有,是青璃的家居铺子做出来的,价格也不贵。
茉莉花的味道,清香,不刺鼻,青璃觉得还不错,她坐在徐萦的对面,马车的垫子被加厚,上面放了一层打磨的光滑的细竹片帘子,马车上面挂了大红色的流苏络子,四周还挂了几片蜡染的布料,这是自家才上的新货,蜡染的都是外海的人物,花瓶,山水,在京都反响并不强烈。此刻看到徐萦马车内竟然是这样的装饰,觉得她是个走在时尚前端的人。
“阿萦,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最近我家人从北边凤阳城过来,我一直在打理,今日也是带着我二姐和堂姐去转转,谁想到遇见了御林军。”
青璃说不喝冰水,车里的丫鬟很机灵,立刻会意,上来了一杯温热的红枣茶,还冒着白白的热气,青璃放在唇边吹了吹,又继续道,“你和单世子大婚是哪天,皇上赐婚,一定要隆重的大办。”
“婚事恐怕要拖延,因为出了点事。”
徐萦眼里闪过落寞之色,皇上给二人定下的日子是五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喜帖都已经准备好,这两天就要陆续送出,她也足不出户的忙着绣花,谁知道早晨府上的婆子去国公府送东西,竟然得知被御林军围住,昨夜有人在宫里面行刺太后,贼人被御林军重伤之后,和同伙一路逃离,御林军最后顺着血迹找到的地方就是国公府。
“谁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行刺太后娘娘,真真是反了天!”
青璃脸上表现的对此事很是愤慨,实际心里在想,怎么就没杀死太后那个老妖婆,姜太后太精明,耶律楚桓布置这么多年,还是功亏一篑,就差那么一点点,真是可惜。
“阿萦,你放心,太后娘娘英明,定能查到贼人,不会让国公府白白的受了冤屈。”
青璃握着小手帕说的声情并茂,实际上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当时情况紧急,只能抓到有仇的陷害,不然的话就怕牵连周围的府邸,那姜太后会做文章,护国将军府没有事都被栽赃,更别提真出事。
“但愿吧,国公爷已经在早朝的时候面圣诉说冤屈,即便如此,御林军还没撤走,所以我想着,婚事或许会延期,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安好。”
徐萦提到口中的那个他,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点酡红,眼神里带着欢喜,这是想到心上人才会有的神色,青璃觉得自己是个过来人,这点小心思瞒不住她,和二姐思春的时候一个样。
“小姐,前面御林军突然停下来,堵在路中间,所以旁边有好几辆马车,都过不去。”
刚才的婆子上了马车,和徐萦回禀外面的情况,青璃没在意,她觉得,徐萦不会找她单纯就是为了叙旧,或者说婚事,二人还没那么熟,肯定有点别的原因。
“恩,那么正好。”
徐萦正了正脸色,她伸出手,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子,并且从上面拿下了一朵白色的鲜花,青璃一愣,通常情况,只有有丧事才会选择白色的花戴,这是一种古代的风俗。
“阿萦,你这是?”
青璃回想起来,徐萦应该是出门了,现在走的是回府的方向。
“青璃,你应该能想到,你知道,在天风书院,我和于菲儿看着关系还可以。只因为我们的爹都是三品大员。”
徐萦点点头,刚才脸上的那点红润迅速的消失不见,眼神里也带着惊恐之色,一旁的丫鬟见她脸色不好,赶紧透了个帕子,放在她的额角。
“阿萦,你没事吧,你这是去吊唁于菲儿了?”
上次和淳于谙聊天,才知道他派人去刺杀三皇子耶律楚仁,就是四叔出征那天,赶巧,她把银针放在三皇子的马鞍下,让耶律楚仁惊马,才给了淳于谙一个绝佳的机会。二人合作,提前并没有事先告知,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耶律楚仁很是狼狈,重伤,弘德帝大怒,最近都在派人查刺客的事。
于菲儿,基本就是充当了炮灰的角色,青璃当初给她的马车下了迷迭香,就是想捉弄她一下,让她短时间之内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能在回来的路上遇见耶律楚仁这个扫把星,也真是命不好。
青璃总结了一下,开始的死对头是赵晚晴,死真是一点不可惜,在阮府诗会,意图推她落水,当时比较凶险,不过她刚好懂得凫水。赵晚晴死在了三皇子府上,凶手不是青璃,是赵晚晴堂姐赵晚春和当时变装成为芷谚的名角,大秦将领北堂谚,后来何云也死了,被耶律楚仁灭口,这个于菲儿充当了挡刀的炮灰,都和三皇子耶律楚仁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恩,青璃你不知道当时……”
徐萦用力的握住帕子,脸上冒着冷汗,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欠身拉出青璃的手,“我是想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才和下人去看了她的棺椁,结果……”
徐萦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惨了,于菲儿的尸首已经分家,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