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窗外阳光明媚,淳于谙背着手仰倒,视线放在桌子上,那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瓷瓶,里面还插着一簇蔷薇花,昨日青璃回到忠武将军府采摘的鲜花,说他整日上药,内室的药味道太重,他又讨厌熏香,所以才特地带回来。
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却让他的心里都带着暖意,以前,也有很多京都的官家小姐爱慕于他,往他身上丢香包手帕,还托旺财送书信和情诗,他都冷着脸,不予理会,后来大半的时间都在大周边关杀敌,等他回来之后,发现变成了人人敬畏的铁血将军,京都官家小姐会崇拜,但是绝对不主动接近,都说他身上人命多,煞气太重。
“少爷,您今天不太对劲啊,怎么关心起我婚事,难道是想早日打发了我?”
旺财在自家少爷身边至少有十年,也不太遵守礼仪规矩,很是随意,他开始没有多心,但是后来想想,自家少爷问他婚事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想他早日娶红鲤,想到此,旺财苦了脸,“少爷……”
“你想多了。”
淳于谙难得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发现这是一个可以引入正题的好机会,就道,“我是想,等你成亲,我要赏给你什么,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一直尽心。”
“少爷,您真的太好了!”
旺财站起身,一脸感动,不抓住机会顺杆爬才是傻蛋,他赶紧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砰砰地磕下三个响头,“少爷,您要是真为我好,就多多赏赐钱财。”
“平时差着你的银子了?”
淳于谙挑眉,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但是他表情冷硬,眼眸幽深,面部常年都没有表情,旺财也看不出来他喜怒,只能又磕头道,“少爷,您可别误会,您没亏待我。”
旺财用袖子抹汗,平日油嘴滑舌的,遇见自家少爷就总说错话,少爷外表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其实熟悉了还是很好说话的,他赶紧澄清,“少爷,旺财在您身边有十年,您还不知道我是啥人吗。”
“你就说,为什么想要钱财,我以为你会要自由之身。”
淳于谙打断了旺财的表白,直奔主题,喜欢钱财没有错,再说这小厮本命也叫旺财,来他这,他本来想改一个有气势的名字,什么闪电,奔雷之类的,结果这小厮抵死不从,非说他爹就指望这他旺财,改名就破坏了风水,那会,旺财才六岁。
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不喜欢自由之身,当人奴才,下一代都无法参加科举,代代是家奴,这样有什么好,若是脱离奴仆的行列,就算没有银子,也活的自由,不用看谁的脸色,淳于谙是这样想,所以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想把卖身契还给旺财。
“哎呦喂,我说少爷,自由之身有什么好的,那些百姓,苦哈哈的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哪有我轻松稳定啊,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好歹您也是少将军,那些平头百姓,受了欺负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旺财表情生动,手舞足蹈,说兴奋了,还成了斗鸡眼,“少爷,有了钱财,我可以给红鲤买喜欢的钗环戴,哪有女子不爱美的,还可以买好布料,有了银子,孝敬未来的岳父岳母,大小舅哥,剩下的就放在红鲤手里存着,这样才能表现我的心意。”
“把钱财放在红鲤那,就能表现你的心意?”
淳于谙听的一头雾水,钱财也能表达心意,不是最低俗的东西吗?虽然上过战场之后,淳于谙很清楚粮草,药草,布料,棉花等物资的重要性,可是旺财怎么这样想。
“当然,财帛动人心,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有了银子的男子就会变坏,还会找小妾,去青楼楚馆,我把银子都给红鲤,我也没银子去啊,她当然放心,我没银子,那些小妾不会上门的。”
旺财兴高采烈,幻想以后的生活,两个人的日子一定很美好,而且他们这些下人不兴找小妾姨娘,就那么点月俸银子,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听旺财这样说,淳于谙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记得以前方侍卫说过,月俸银子都给了他家娘子,有次打赌,输光了月银,回去之后还被责罚,那会他就想,方侍卫家里娶了个母夜叉,管的太宽。
“不找小妾?有银子也不找?府上的管家还有两个妾。”
淳于谙很讨厌女子,可以说,除了娘文氏还有青璃之外,见到谁都不喜欢,只是说青璃的好姐妹,他的脸不会板的那么长而已,最讨厌胭脂水粉的味道,闻到就作呕,但是奇怪的是,青璃除外,即便是她擦了脂粉,他一样没什么反应,还觉得很香。
小妾姨娘,将来生出来的也是庶子,没准和耶律楚仁一样阴狠,他一心放在学武上,如今到了年岁,也只想娶妻而已,小妾姨娘那种妖娆的,有多远死多远,留着不但要吃米粮,还要占地方。
可是,淳于谙觉得,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多,以前和四皇子耶律楚阳谈心,那会皇上想要赐下来侧妃,他就非常的不情愿,在耶律楚阳的心里,看够了白皇后的苦楚,这都是女人争宠才造成的不幸,本身,他就是受害者,不想让自己的孩儿也经受苦楚,过了十几年透明人的生活,还要不断忍受三五天一次的暗害。
旺财一个小厮,能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