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古剑池。
这是一片古老之地,洞府之中封藏万剑,为玄天宗护山大阵,虚空幻剑阵的核心中枢所在,有剑图烙印,一千二百口诛天神剑镇压剑阵,每一柄神剑,都散溢着古老惊人的气息。
它们尘封无尽岁月,如今重现于世,在这剑阵之中游曳璀璨,吞吐锋芒。
洞府深处,万剑林立之地,高台剑石底下,吴越、宋瑾瑜二人端坐其中,磨砺剑道,承受着上方,一千二百口诛天神剑,无匹庞大的剑意杀气淬炼锋芒,冲击意志心神,打磨肉身剑体。
日月更迭,星河斗转,在这了无生机的洞府深处,完全让人不知时间的流逝,天地死寂,日复一日,只有无尽的痛苦,艰辛的修炼,仿佛承受什么极刑一般,常人根本难以忍受,
大地上,一排古老斑驳的阶梯,由下而上,直入高台,每一道石阶,皆是一重天。
剑由心生,每踏上一重天,便要多出一百道剑痕,无关于修为,打熬的,是自己的精神和意志。
半年的苦修磨砺,唯一能够证明二人进步的,就是离这高台越来越近,而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威压,也变得越来越强,哪怕随意吸食一口空气进去,都如吞刀剑,有锋芒之气断肠绞腹。
然而,他们却是生生承受了过来,巍然端坐,一声不吭,如同两口神剑,整个人的肌体身躯,都迸发着一层淡淡的剑光,不断溃散积聚,与四周强大的锋芒剑意融合碰撞,百折不挠!
这一幕,断愁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赞许之色,但却并未开口打扰到二人,只是背靠在洞口的墙壁上,默默看着,时不时拿起酒仙葫芦饮酌一口,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见日月轮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高台下面,第九道石阶之上,吴越盘膝而坐,足有千道剑痕密布全身,每一道剑痕,都深可见骨,血浆滚动,却又被锋芒阻挡。
修为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宋瑾瑜,此时端坐在第七道石阶之上,相隔不过丈许之间。
蓦地。
高台颤动,古剑龙吟,吴越四周虚空之上,无端地浮现出了一道道雷纹,粉碎真空,凝成一片雷山虚影,引动锋芒,四面八方仿佛抽丝剥茧一般,有丝丝缕缕的剑气疯涌倾泻下来,化成了一道巨大的剑气洪流,将吴越淹没。
“嗡.........”
磅礴剑气激荡汹涌,丝丝缕缕溢散,充斥在洞府四周,有剑吟声响起,第七道石阶上,宋瑾瑜睁开双眸,转过身来看着吴越的身影,眼中透出惊讶之色。
“剑气伐体,吴越师兄如此胆大,竟然已经打通一百零八道穴窍了。”
古剑之地,磅礴的先天剑气游曳如龙,骤然间从神剑上引出,扶摇直上,汹涌飞落下来,吴越以天雷剑意镇压心神,显化雷山,引聚剑气入体伐髓,竟被他一下子吞噬了进去,大量的锋芒之气被倾吐而出,冲破一百零八道穴窍,散入五脏六腑,周身皮肉。
吴越身躯剧震,坚毅的脸上露出痛苦扭曲之色,汗如雨滴,每一丝锋芒之气入体,都如割肉剔骨,遭受凌迟之刑,但是与他这段时间的遭遇比较,却又显得一文不值。
踏上第九道石阶,期间,吴越曾经晕迷过去几十次,被上面强大的锋芒杀意,震落几十次,整个御雷剑体被神剑锋芒,伐戮了不下数万次,几乎没有一块完好,要不是有西门吹雪镇守剑池,控制剑阵,压制住了神剑,他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即使如此,这剑气伐体的滋味,也是常人难以想象,哪怕吴越心如磐石,此刻也有种剧痛窒息之感,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他头顶,数十口神剑游舞盘旋,迸发流转着凌厉骇人的锋芒,这股锋芒力量恐怖无比,杀气惊天,就连虚空都为之切割粉碎,只要有一道斩戮下来,吴越必死无疑。
然而这一切,吴越都仿佛毫无所觉,神剑震动,剑阵嗡鸣,他身上的剑道气息愈渐强盛凌厉,一股磅礴剑气冲体,势如破竹,一百零八道剑穴逐一贯通,直冲头顶天灵百会穴,发舞冲冠,长啸出声。
一直到吴越再也承受不住,剑气中的锋芒散尽,数十口神剑隐伏平静下来,古剑池洞府中的激荡汹涌的剑气锋芒,方才逐渐消散。
此刻,吴越大口喘息着,面无血色,一身筋骨都在颤抖,瘫软在石阶之上,身上依旧血痕累累,却是在剑气冲体之时,最后强行从浑身毛孔中迸发出来,撕裂剑体造成。
“剑穴破百,打通周身已有三分之一的穴窍,终于让我达到筑灵境巅峰了,再往前一步,便能打破瓶颈,凝化紫府道鼎。”
过了许久,吴越慢慢恢复过来,内视剑体穴脉紫府丹田,心中惊喜不已,眼眸睁开,一股雷气弥染不散,带着一股强悍的气息,炽烈逼人。
背后星陨重剑嗡嗡鸣响,他沉喝一声,整个人骤然间散发出一股强横的锋芒,这锋芒之气冲出,如雷龙咆哮,引得黑发乱舞,百窍剧张,一股强悍的天雷剑气透体而出,几乎凝成实质。
剑指缓缓抬起,这一刻,吴越整个人生出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宋瑾瑜的眼中,此时第九道石阶,竟是化成了一座百丈高的古山,古山镇落,有浑厚无匹的剑鸣声响起,那一片真空,雷光肆虐,竟是寸寸崩碎,显露出了一道魁拔身影。
宋瑾瑜如冰的眼眸,这一刻,也是波光连连,闪烁光芒,敬佩道:
“师兄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