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无云抬起手指,在她的面前晃着,“非也非也,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皇上待久了,在所难免,会学到一些优点。”
凤傲天嘴角一抽,“你倒说得冠冕堂皇。”
“那是自然。”邢无云笑应道,接着看着她,“皇上难道不觉得,臣的性子越发的随了皇上?”
凤傲天微微应道,“的确像了些。”
邢无云勾唇浅笑,二人斜卧与软榻上,时不时地说笑着,时间过的极快。
猫公公在帝寝殿等着凤傲天回来,转眸,便看到顾叶峰似是做了噩梦,大喊一声,坐了起来。
他抬步,走了进去,见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做噩梦了?”
顾叶峰抬眸,见是猫公公,抬起衣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看着他,“我怎会在这里?”
猫公公看着他,“你说呢?”
顾叶峰闭上双眸,回想着是适才发生的一切,转眸,看到蓝璟书依旧昏迷不醒,他接着问道,“皇上呢?”
“在行云宫。”猫公公淡淡地回道。
顾叶峰掀开锦被,“我想回梅香宫去。”
猫公公看着他,“你这样子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洒家怎么跟主子交代。”
顾叶峰执意挪动着身子,下了龙榻,“我要回去。”
猫公公见他这般,便将轮椅退了过来,顾叶峰顺势坐了进去,便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帝寝殿。
猫公公示意身侧的四喜,让他亲自去送,四喜点头,便跟着顾叶峰离开。
猫公公看着顾叶峰深夜中略显单薄的身影,一阵冷风吹起,吹散着他身上的衣袂,而他浑然不知,只是想要离开。
凤傲天躺在床榻上,看着身侧已经不知不觉安睡的邢无云,她轻抚着他的脸颊,他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甚是安详。
她缓缓起身,下了床榻,离开行云宫,却并未回帝寝殿,而是去了浮梦宫,便看到寝宫点依旧是灯火明亮,她抬步入内,便看到卫梓陌依旧端坐与书案旁,看着账本,神情专注。
她看了半晌,并未前去打扰,嘴角噙着笑意,转身离开。
猫公公此时,飞身落下,站在她的面前,“主子,顾叶峰适才醒了,执意回去了。”
“嗯,爷去瞧瞧。”凤傲天想着他定然是出了事,看向猫公公,“他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像是做了噩梦。”猫公公接着说道。
凤傲天眸光一沉,牵着猫公公的手,便赶往梅香宫。
如今,梅香宫乱作一团,易沐披着外袍,此刻正站在床榻旁,看着顾叶峰回来之后,便不发一言,躺在床榻上,睁大双眼看着。
他已经派人前去宣太医,可是,看着他这般的光景,不禁触景生情,猛地干咳了几声,低头,便看到绢帕上沾染着血迹,他身子一歪,便向后倒去。
凤傲天抬步入内,便看到易沐面带忧伤地看着绢帕,身子向后倒去,她疾步上前,揽上他纤细的腰肢,看着他嘴角未干的血迹,还有那绢帕上渲染开的红,她眸光一沉,“没去寻酒公公看?”
易沐微微一怔,抬眸,待看到是凤傲天,他随即敛去眸光中的愕然,自她的怀中向后恭敬一退,“已经寻过了,开了药方,适才不过是臣担心叶锋,有些心急。”
凤傲天却不信,上前一步,沉声道,“别动。”
易沐一怔,便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凤傲天抬手,指尖抵在他的手腕上,把着脉,接着眉头一皱,脉息怎会如此弱?
她转眸,看着猫公公,“将他带去酒公公那处,治不好,不要回来。”
“是,主子。”猫公公应道,看着易沐,暗自叹气,低声道,“易侍妃,请!”
易沐抬眸,对上凤傲天射来的冷光,他连忙垂眸,“臣遵命!”
凤傲天见他这般,便觉得难受,掌心握着他冰凉修长的手指,“看着柔弱,却是一点软都不服。”
易沐身形一颤,柔声道,“臣告退。”
凤傲天见他依旧如此,便转身,松开他的手,想床榻旁走去。
易沐紧握着自个手中的绢帕,掌心的温度稍纵即逝,又有谁知晓他此刻心中的苦楚?
他抬步,向外走去,抬眸,看着眼前的夜空,依旧是那般的寂寥,他敛眉,向外走去。
猫公公随着他一同向外走着,却没有催促,只是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脸色淡然,没有半分的悲伤之意,可是,那单薄的身姿,还有那眉宇间永远散不去的愁云,独独给他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之美。
猫公公从来不会劝慰人,更何况,眼前的人看似忧愁,实则比任何人看得都清透,故而,也不多言,只是陪着他一同向前走着。
凤傲天站在一侧,看着顾叶峰睁着双眸,看着顶梁,一言不发,犹如一具失了魂魄的木偶。
她上前,坐在一侧,将他揽入怀中,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滚烫无比,“你这又是为何?”
顾叶峰似是没有听见,依旧这般地看着。
凤傲天知晓,他这是放不开,抬眸,看着一侧的四喜,“去熬些去风寒的药来。”
“是。”四喜垂首应道,他适才实在是被吓坏了,自顾叶峰回到屋子,便命人将他放在床榻上,他便成了这副模样,如今见皇上回来,他便放下心来。
凤傲天看着他,“有爷在,什么都不用怕。”
她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渡入他的口中,他却紧咬着牙关,始终不愿张开。
凤傲天抬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