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让她……想起了她之前的爹娘。她是老来子,也许是因此她身体一直不好,她娘亲对她很歉疚,补药不要钱地往她身上砸。
南觅希望县丞夫人早日得子,不要再受她娘亲那样的煎熬。
转来转去,只在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妆盒上隐隐梅香。丫鬟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目光又落在妆盒,心底已把她当成来打秋风的,此时语气带着不屑:“这是夫人才得的妆盒。”
南觅自然看见了丫鬟的不愉,但是行走江湖就需要一张厚脸皮,她给自己打了打气就转向夫人:“夫人,我观妆盒上的花样子新颖,我有个小妹最喜欢收集这些,可否让我借上两日,等师父回来我就送回来。”
夫人轻轻颔首:“娘子有求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只是这盒子乃相公所赠,每日都要使用,实在不方便借出,不若娘子留下,在此地描摹。”
南觅从众多器具中挑了这妆盒,是因为妆盒构造精妙,若在制作的时候撒点药粉,不拆了妆盒发现不了。南觅祈祷自己有好运气。
思索了一番,南觅就避开众人动手拆盒子了。她心里自然是有个目标的,南栀性寒,她以前也用过。此物名贵,极罕见。常用易导致宫寒,所以只用在临终等不会再生育的妇人身上,权当吊口气。
即使不是南栀,这上面幽幽的梅花香气,虽然雅致,但总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挑开夹层,只看见里面有散落的几点微黄色粉末,南觅小心收集起来,打算让孟博明辨认药性。孟博明自小在药铺长大,和她这等半吊子不同,她准备去循着妆盒这条线索查一查。
自古多管闲事死得早,她迟早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从县府出来,转身便去了城里一栋开了十几年的酒楼,打听些陈年旧事。
她要了壶酒,慢慢地听周遭的声音。连续去了几日刷了个脸熟,她也找到了看起来知道很多的陈年老八卦精。
她偷偷凑过去,准备学着旁人的样子偷偷和他打听县丞赴任后有没有什么大事。一只冰凉的手盖在她肩上。南觅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却是孟博明。
孟博明还是平常那样带点笑的样子,却好像没有进到眼睛:“你倒有兴致,前日那相思豆粉在哪找的?”
南觅一怔,道:“是……前日我同时磨了几个豆子,然后一时分不清了。我猜那部分是相思豆又不敢肯定,只能让你帮忙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孟博明带笑摇摇头:“无事,只是好奇一问,和店里的不太一样。最近县太爷夫人那还顺利吗?”
南觅刚要脱口而出一切都好,突然想到这师兄也是本地人,自己真是舍近求远了,故道:“夫人还好。就是我在旁边着急。前几日在府里看见县丞和夫人恩爱非常,希望他们能早生贵子。”
孟博明嘴角翘起三分弧度,替南觅倒了杯茶:“所以你就来打听他们的故事么?”
此话一出,南觅全身都僵住了。
孟博明笑出声:“小师妹,这有什么难猜。你……像一个宫灯一样亮,还怪蛾子看不见吗。”
南觅心里怒道:什么呀,你才是宫灯呢。嘴上却艰难地说:“还请师兄明示。”
孟博明轻轻弹了一下桌上的茶杯,语气淡然:“你我师兄妹一场,师兄就好心给你个忠告,离县府远点,好好治你的病就得了。”孟博明抬头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少女,十四五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还不知世事的残酷,眼神清澈。不知怎的心底一软,只是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年意气,而少年总是长大后才能缅怀那些错过的可能性,失去的宝物,得不到的补偿。
南觅头一低,此时还不知道对面的师兄已经给她盖上了“年轻人爱管闲事”的戳,勇敢地对师兄发了张卡:“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那我不问旁人了,你告诉我县府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