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去问。也许今日那神秘人正是打了要她出头的幌子,其实他并不知道是谁。但是若她此处有动静,无需结果,神秘人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新城举起玉碗在月光下细看,琥珀色的酒液泛着光泽,她忽然觉得人各有苦楚。这宫苑深深,不知埋藏了多少不能见光的阴私算计。
她暗下决心,不能坐视不管。若真是姐姐,她为人子女,也要规劝皇后走上正路,不要残害血亲。便是看人不顺眼,不留在宫中,也好歹给她们一个归宿。
过了几日,她再探一次密室,欲确认二者身份。临行前,她心下临时起意,带了一些放在桌案上的点心过去。
她命人在玉堂殿等了许久,才发现送餐的人极为懈怠,每日不按时辰,且未一日三次送餐,送的……还都是些猪狗不如的食物。她心下生气宫奴惫懒,却下意识地,不去想后面的原因。
到得地方,果然是那位姐姐。
她心下不知是悲哀还是伤戚,姐姐被锁链锁在床榻上动也不能动,面容枯槁,形容憔悴。形似淑妃的鹅蛋脸瘦出轮廓,看着令人心下不忍。
她上前表明来意,只收到冷嗤一声。
她心下不忍,柔柔劝说:“姐姐,我母后为人宽宏,如今定是被仇恨蒙蔽双眼,做下这等错事。你放心,我回去必定规劝她,让她将你放出来。”
那姐姐一开始还面带麻木地听着,后头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新城还在懵懂间,就听得姐姐嘶哑的声音响起,慢慢地对她说,
“你母后真将你护得很好,许多密事都不让你知道罢?你可知王皇后之冤?还有我母妃的无辜惨死。挡着她的路的人都要死!更何况我这小小孤女。虽有父亲,胜似没有。”
“她的手不仅在后宫。太子出生后那些为她说话的朝臣……你以为全是发自内心吗?可笑至极。”
“你走吧,往后不要再来了。”说罢姐姐自嘲地一笑,“想必你也不能再来了,你以为你母后不知道你来这里吗。”
而后,不管新城再说什么,姐姐都不发一言了,只冷冷地望着床顶,不知她在此望了多久。
新城无奈,只悄悄退了出来。走到门口,她将机关复位,一转身发现一位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魏皇后正端坐在庭院,静静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