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霂终于出宫建府的消息插上翅膀传遍整个皇宫的第二日,慧嫔按照规矩例行向皇后请安,却在去往长春宫的路上遇见了同是去请安的新城公主。

瞧见她双眼血丝密布,眼尾通红,慧嫔同是女子,看这神色心底明白三分,想必哭了一夜。乍一看她犹如生了一场大病,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稍走几步便是摇摇欲坠模样。

皇上膝下一儿一女,还有二位出生便夭折的女儿。因已取名入谱,因此新城公主与太子为龙凤胎,先后落地,排行第四。

清晨天光未破,周遭明明暗暗,看不真切。慧嫔侧过脸打量公主,嘴角勾了笑意问道:“公主这几日都苦着张脸,可不是为你那哥哥吧?”

新城公主眼眸低垂,大约真是没睡好,整个人透着恹恹神色:“哥哥为阿耶受伤,我自是要为他彻夜抄诵佛经的。昨晚一时有所悟,睡得迟了些。娘娘可要为新城保密。”

慧嫔道:“你既有此孝心,又何需隐瞒。”

新城冷笑:“这是我的事。”

新城与太子在圣人期盼中长大,早已养成跋扈性子,在宫里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

慧嫔却不怕她,不过是小小晚辈,“新城一片赤诚之心,我定让三皇子知晓。”说罢柔柔一笑,抬脚率先进了长春宫。

魏皇后也是一夜未睡,及得天光乍破,才扶着酸疼的头坐下梳发。她与新城心心念念的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盼他活,一个要他死。

新城与皇后本是母女一体,如今却南辕北辙,不得不说是皇后将她保护得太好。从小宫里的明争暗斗,阴谋算计从不让新城知晓,自然她也不知道她的哥哥和母后之间的暗流涌动。

在新城眼中,宫中自小只有他们三个同龄人,她虽有许多堂哥表哥,正经的哥哥却只有一位——虽然原来应该是堂哥。

这身份让她忍不住好奇地了解他,三哥哥就像一个洋葱,接近的时候会受伤,细品也有泛出的甜意。她知道他记性极好,武功也高,长相俊美……她知道他在静海山习武时常偷偷下山,知道江湖人都喊他雨木剑,知道雨木剑三年前突然消失,然后变成了朝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三皇子。

他不知道她知道。

如今他便要出宫建府了,她再不能悄悄经过他的宫殿,猜测他如今在做什么。

长春宫的宦官扯着嗓子喊一声,圣人与皇后便从门后走来,两人各自一边在正位落下。

皇后说了几句时和岁丰的太平话,圣人一招手免了众嫔妃的礼。

皇后端起茶杯,看着杯里沉浮的茶青,对圣人笑道:“如今三皇子已及冠,又出宫建府。常言道先成家后立业,我瞧着他身边也没个妻子替他操持,他自己也不操心,免不得要我这个嫡母替他张罗了。”

她这一张罗,本来闲着转自己手上碧玺扳指的圣人停下来想了想,颇赞同的点头:“他自幼就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有个人管管他也好。”

座下有人心中冷笑,这一来一回担忧的样子,慈母严父还挺有模有样。

嫔妃们事不关己,纷纷附和。只有新城在隐蔽处捏紧了手帕。

皇后苦想一夜,担忧殷霂出宫便是海阔天空鱼跃鸟飞,像脱了线的风筝了。此次怎么也要在他身边插几个人。

出宫又如何,终身大事还不是在她这个嫡母手中捏着。

如此一想,心中方畅快几分。

……

殷霂在宫中养伤,南觅见不着面。只能在上值的间隙,路过一下他在建的王府,兼骚扰卓二,及时探听他的消息。

她在大理寺提心吊胆几日,发现风平浪静,刺史也是半死不活口中乱咬,大理寺里的人也依旧忙得不可开交,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

她闲得无聊,正好路过顾檬的桌案,见他在看一个连环杀手的卷宗。

“此案与你还有些关系。”顾檬严肃地说。

南觅一惊。

“这便是你那日路过的街道,总泼狗血的街。有印象吧。”

“……我真好奇照你这么算,与此案有关的人岂不是从内城排到外城。”

“唉,所以颇费脑筋。你且看。”

“死者一十三人,全砍掉了左手,还偷了全身财物。既是要财,何必砍手呢。真是血腥,太血腥。”

南觅还真被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看卷宗。

“死得还挺匀称,作案月余,东城七人,西城六人。岂不是下一位会在西城?”

顾檬摇摇头:“虽人数看着差不多,但是凶手作案时间不同,地点也不一样。里面有两具尸体是旁人上山祭祖发现的,还有死在街巷的。只是均被砍掉左手,故归类在一起。”

“如此一来,岂不是千头万绪难以追踪?”

“目前来看是这样了。”

南觅简直压不下自己好奇心,伸手抢了卷宗就跑:“反正你看了几日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如让我看看。”

顾檬无奈:“姑奶奶你跑慢一点,小心脚下。”

他缓缓起身,伸个懒腰。案件梳理一下午,他本正要将整理的线索提交给少卿,卷宗是放在这的。既然南觅想看,直接拿也没什么。只是看她宝贝的样子,顾檬决定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施施然地走了。

南觅匆匆看罢卷宗,脑中灵光一闪,翻出长安地图,在纸上简易拓出模样,便开始圈圈画画,整理思绪。

“十三人,砍左手,财物,地点……”

一个个线索在她脑袋里打转,一个个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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