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出得县衙,程语膝盖一软又是要向殷霂道谢,南觅连忙扶住,程语挣扎,南觅举手便拦,只觉得这一天比之前数天逃难都累。好不容易到一家酒楼附近,南觅灵光一闪,“你既要道谢,不如请我们吃顿饭吧。”
程语钱袋是她全部身家,莫说是一顿饭,便是大鱼大肉也是请得的,当下只望着殷霂,见他默许,三人便踏进酒楼。
等菜时又聊起今日事情,南觅还有些愤愤:“这捕快好懒的性子。”
殷霂干净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下颌,整个人懒洋洋的模样,闻言只说:“人之常情。他若不学会躲懒,这衙门多少的事情,届时他忙得累死了,到了阎王面前这么一报死因,也是有些丢人。”说罢眉眼弯弯,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南觅又好奇地问:“你怎知此地是刘县令任职?真有彭御史这个人?”
殷霂勾唇,语气沉沉,还带些未竟的笑意:“嗯,刘县令是永平三年的进士,性情清高,喜好读书。曾入翰林院,三年后说了些让人不舒服的话,便来这当县令了。”
南觅大惊:“你们有这么熟?”
殷霂摇头,倒了杯清茶递过来给南觅:“偶尔听闻罢了。彭御史是永平十年进士,相貌不错,才在殿试点了探花。后入御史台至今。照你这么算,和我熟的人也太多了。”
南觅眼神追过来,懵懵的。
殷霂见状,语气里的笑意愈沉:“我还记得彭御史只是几年前曾向刘县令请教一篇文章,时至今日恐怕县令都记不清他模样了,更遑论字迹。”
南觅心服口服:“若是我也有这样的记性,就不会总被孙大夫敲脑袋了。”
下意识地想起孙大夫,南觅和殷霂都陷入沉默,原先和煦的气氛也有些古怪起来。
程语在一旁惊讶地插话:“孙大夫?可是宜阳药行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