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望眉头一皱:“……盘缠还够么?”
南觅摇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们换个大些的城市。”未说出的是给你看病,但是没太大希望时她不想反复提起此事。
东望点头:“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南觅伸手环住东望劲腰:“弟弟都长大了,姐姐快抱不住你了。”
东望脸都羞红了,一下挣开:“姐!!”
南觅失笑:“好,不闹你了。可能就这几天了,你准备一下。”
就在这时,翠黛掀开帘子道:“小娘子,夫人有请。”
南觅不疑有他,替东望整整衣领,嘱咐道:“早些睡。”
夫人正坐在荷花池旁的八角亭中,摆上一壶茶,一盆西瓜。见到南觅,夫人招招手:“小娘子,来。”
南觅上前行礼:“夫人万福。”
夫人嘴角弯弯:“小娘子不必多礼。”
看得南觅坐下,夫人接着说道:“小娘子来了县衙许久也未招待,是我之过了。”
南觅摇头:“我知夫人丧期难免悲痛,些许繁文缛节不必在意。”
夫人拿起团扇轻摇:“最近府内不太平,我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小娘子说呢。”
南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夫人面带微笑:“小娘子,我知道那妆盒是你让下人收起来的,你于我有恩。”
南觅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提出了心中深埋已久的疑惑:“请问,县丞……”
夫人冷斥打断:“丰安不是都与你说了吗。”
南觅大惊,怎么好像全部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夫人瞧她神色,又笑:“无妨,丰安与我说的。”看着对面少女懵懂的神色,夫人忽然想起当年同样年纪的陵荷。
当年陵荷与妹妹在上元节时出门看花灯,她一眼望见人群中天质自然的谦谦君子,一眼就动了心,也注定了今后十五年的求而不得。
在她深陷苦恋而做尽自己不屑的卑劣手段之前,她也只是一个处于舞象之年,会梳反绾髻的窈窕少女而已。
夫人微微一笑:“我知你们在追查夔州刺史贪污案,这是丰安查到的证据。”
夫人递来一本账册,意味深长地笑:“你可要收好了。这是丰安好不容易查到的。丰安就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断了自己性命。”
随即,夫人低头柔柔一笑,眼里似在回忆当年往事。
梦回一霎龙湫雨,五月轩窗也带秋。
南觅满脸不可置信,低头匆匆一看,确实是一本账册。上面记了许多人名,册子不厚,她匆匆放入袖中,正要起身向夫人道谢,忽觉天旋地转,心头一点明悟,说出口的话变成:“这茶……?”
眼前最后看见的是夫人笑着点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