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分,还乍暖还寒,本来就不甚暖和的天气,在东北大汉宋文近乎严苛的叮嘱声中,更是显得冷了几分。
俗话说一人言轻,三人谓虎,若说就钱戴一人说出那些奇人异事,倒是不足为奇,毕竟人人都有一颗超人类的另类心调。
可外号叫做雌虎的宋文听都不曾听完张洋的描述,直接打断,更是用身家性命危言告诫,生性温顺似绵羊的腼腆少年,估摸着有些信了两位室友的骇人听闻。
这光怪陆离的世界竟然真有鬼神,他害怕忽然出现面目狰狞的游尸饿鬼找上门来催魂索命,他还年轻,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实现呢,可不能随便轻身。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龟缩进板寸少年尚未铺设的床铺里。
性格大咧、见多识广的花哨男张洋却是不以为意,毕竟经他讲,曾经可是偷拿着他家老汉抽屉里某出名会所的会员卡,大摇大摆进门消费过的男人,不幸的却是份不甚美好的经历。盖因他与他家老爹大眼瞪小眼的在会所大厅相遇了,不过好在花哨少年还算机智,借口老妈让他拿着会员卡来查看某人是否背着她来这青楼勾当消遣偷腥。
最终父子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会所,结果不用猜想,肯定是这小子的钱包又鼓了鼓罢了。
钱戴不理会张洋的漫不经心,起身问道:“雌虎,你说的都是真的?”
板寸少年伸手打断张洋的咋呼,神情凝重显得异常认真。
张洋撇嘴,环抱着双臂,虽然忧自不信,但还是想瞧瞧他们两人合起来唱双簧的滑稽模样,毕竟生活太过千变一律,总得找点乐子不是。
宋文注视着眼前的板寸少年,大学整整三年半的时光,还没察觉到少年的不凡,竟然接触那个世界后,仍然逍遥自在的活着,大汉感觉不可思议,犹豫半晌,还是拿出书桌上的纸和笔写道。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的自在多姿,举头三尺有神明,而且为数不少,他们并不是很喜欢我们言及这些话题,所以你们注意点,别再到处乱讲了!”
一旁环臂的张洋忽然郑重其事的走了过来,接过宋文手中的纸笔,煞有其事的写道。
“我跟你们说件事情,我其实就是你们口中的神仙,只是换了个模样,而且已经瞧遍了世间所有姑娘的妙曼身姿,大都胭脂俗粉,前凸后翘的实在太少,现在我只想找个清纯的姑娘,来个坦诚相见,倾诉我的寂寞孤单。”
宋文怒了,瞪着一双牛眼睛。
“我们说正事呢,你要是不相信,自己上外边去,大声吼两嗓子,看看会不会遇到那些人,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花哨少年“切”的一声,鄙夷道:“哟!编故事还编上瘾了呃,要不然,为你开个原创表彰大会?”
板寸少年翻了个白眼给张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啊,张洋,你这表彰大会的点子不错啊,不愧是豪门里出来的,有气魄……”
少年淡淡的声音传入张洋的耳中,那抑扬顿挫的语速,边听边点头认同,看向钱戴的眼神都充满着算你小子识相的感觉。
终归这兄弟算是悬崖勒马了,都是两条腿走路的平凡人,非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神异事件,现在后悔了吧,不过哥大度,原谅你了。
钱戴见张洋点头,眼睛一眯,后半句才道出了口,“只是以后别再哭穷啊,说什么没钱吃饭了。”
听清板寸少年后边半句话后,张洋就觉着这味儿不对了,那哪是什么抑扬顿挫嘛,分明是这小子故意放慢语速,挖着坑,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要是真断了余粮,那还不得给饿的半死。况且家里那位逛窑子的老兄可是查明真相了,反而威胁起自己来,估计现在正想着法儿整治自己呢,巴不得自个儿挨饿受冻,忙腆脸讨好道:“呃呃呃!那啥,刚刚谁说不信来着?看我不抽死他”
说着看向缩进床铺里的赵猛,“是不是你,不信我们家老铁刚刚讲的传奇经历?”
腼腆少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那模样倒是让张洋又起了拍照留恋的心思,不过想起正事,打消了这念头,转身瞧了瞧满脸虬髯的东北大汉,估摸着自己不是对手,且刚刚怼了他,估计是不会再配合自己,熄了挑衅的心,转身对着板寸头嘿嘿笑道。
“嘿嘿……老铁,你看都相信呢。”
钱戴瞪眼,指着张洋大骂,“你又欺负小绵羊了,没说的了,断粮了!断粮了!”
张洋一阵口干舌燥,哀求似的望向角落里的小绵羊。
赵猛受不了那哀怨模样,直接表示是自己配合他呢,这才让钱戴消了气。
钱戴从背包里拿了钥匙,翻出年前放入柜子里的被褥,催促赵猛下床,用不知是谁的废弃干燥毛巾抹了抹床铺木板上的残灰,准备铺床,不时的吆喝着张洋帮忙。还笑话他不知被哪家小娘榨干了身子,抱几样东西也累得气喘吁吁。
钱戴的笑声只换来张洋的白眼连篇,跟赵猛的掩嘴偷笑,寝室氛围不再如刚才那般凝重沉寂,恢复了往常活跃的气氛。
望着寝室调笑的三人,宋文有些无奈,张了张嘴,复又紧闭双唇,沉默半晌,似下定决心般的,重新提起刚才未完的话题,“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信我,以后还是不说为妙。”
张洋、赵猛不说话,都看向板寸少年。
钱戴不由得摸头纳闷的看着两人,转头后发现宋文还盯着自己,表情异常认真,似乎钱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