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一名人类劳动者,表面上,只需支付每年几万马克的工资,就可以在很多初级岗位上得到称职的服务。
然而这样的劳动者,在今日联邦,可不是一种遍地都是的资源。
不管联邦的法-制如何废弛,人,总归有基本的权利,也有自己的头脑,要让普通劳动者完全遵循公司的管理规则,满足从卫生防疫到保密条例的一切规章制度,耗费的成本远远超过几万马克年薪,长远看来,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科技发展至今,原则上,除科学研究与人文艺术之外的一切人类劳动,都可由机器代劳,凭借这样的手段,有产者,顶层,联邦的统治阶层,就很少有的不再算计投资与收益,而用充满怀疑的警惕眼光,去打量身边的所有同类。
奴隶,奴仆,暂时还是一种奢靡生活的必须,忍忍倒也罢了。
但是其他的劳动者,那些穷困潦倒、肮脏狡猾的下等人,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甚至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就简直不能忍。
一旦有了机器,并非那种庞大笨拙而冷冰冰的机械,而是凝聚人类文明最先进技术的仿生机器人和智能化系统,能完成原本只有人才能承担的工作,有产者们并不介意加速这一进程,将劳动者彻底从服务业中彻底驱逐。
在这种大趋势下,只有奴仆,从事迄今为止仍无法被机器替代工作的那一群人,还能暂时保有往往十分屈辱的岗位。
尽管他、她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对所谓屈辱,也并没有什么自觉。
今天的夏洛特研发中心,多少算是沾了一点有产者的光,从餐厅侍者到理发师的绝大多数岗位,都被服务周到的机器所取代,就在几天前,从美容沙龙回来的eil,还对全自动的发型制作机啧啧称奇,一边向方然展示精致的盘发。
而后者呢,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报以善意的微笑。
头发打理的不错,不仅如此,现在连沐浴都可以由机器来做,在服务中心体验过很多次,方然必须得承认,这一系列被称为“洗人机”的设备,的确可以节省时间、充当消遣。
当然对自己而言,洗澡是一种运动后的放松和调整。
他可不想与那些“沙发土豆”、肥胖的宅男程序员同流合污,故仍然选择自己动手。
衣食住行,消费娱乐,曾几何时的这一切,催生出规模庞大的第三产业,与金融、教育等产业一样,为联邦贡献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gdp,可是在今天,却已经萎缩为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至少对奴隶与奴仆群体而言,情形确乎如此。
但,就在这样的大形势下,一些新的变化,仍然在不知不觉间进行着。
由此带来的后果,则将进一步激化联邦社会的矛盾,甚至让“奴仆”这一相当庞大的群体也逐渐遭遇名为“失业”的灭顶之灾。
仿生人,并不新颖的概念,或许很快就会开始取代人类奴仆。
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对顶层而言,大概是某种定义上的二元分裂,同样是人,身为统治阶层的同类,和被踩在脚下的劳动者,在他们眼里几乎就不是同一个物种,而更倾向于将后者视为可随意摆布的牲畜。
即便如此,到了宣泄某些欲-望的时候,这种二元分裂,又一下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论经济地位如何,身体,仍然是同类,再考虑到顶层之异性的数量、质量与上手难度,从底层民众榨取年轻漂亮的异性,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本质上讲,也正是这种二元分裂,才让联邦、乃至全世界的普通民众,多了一条生路。
哪怕这条路上,到处都流淌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毕竟也还是一条路。
但是现在,这条充满血与泪的路,也正在一点点拉开与普通民众之间的距离,在不远的将来,甚至将接近于完全断绝。
人的社会属性,或曰,人与人之间的打交道,双方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呢。
外在,还是内在,这似乎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不过在今天,发达的信息技术与产业科技融合起来,就近乎于同时解决了这两个方面,进而,在“国际商用机器”的某研发机构实验室里,诞生出第一代生化仿真人类。
仿真人,单从字面上理解,似乎是一种空前绝后的成就。
其实却大谬不然,这种产物,与生命科学范畴的“人”、或者社会科学范畴的“人”都关系不大,而是一种竭力从外表与内外上贴近真实人类,却在诸如容貌、身材等特质上追求极致的仿制品。
其根本用途,是为肯掏钱的买主,提供一切原本只能由奴仆提供的服务。
至于都是些什么样的服务,可想而知,衣着精致的年轻女仆,固然有从打扫房间到冲咖啡的一系列功能,但在有产者眼里,其最大的价值也只能是xxx。
而这种不宜言说的功能,千万年来只能由人来提供的一种功能,就在今天,藉由应用技术的持续进步,也已经从早期的硅胶娃-娃,演变为今天的仿生类机械,其外在观感与诸多功能特质,正越来越接近于真正的人。
一旦事态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奴仆,暂且还存在的群体,很快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顶层所抛弃。
并不是说仿生人的“使用”感受,已经超越了人,这一点在目前还不太现实。
然而与真正的人相比,毫无头脑,则是仿生人的关键性、决定性的优势,除此之外,还有从绝无hiv、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