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冻僵了,身上落满了白皑皑的积雪,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块白苍苍的巨石停靠在了梅树之上。
问世间情为何物?竟教人如此神伤!或许刘重永远都不能抬头再看一眼,他不知道此时的梅树上已经生出了细细的新芽,并迅速成长为花苞,没过多久,花苞便竞相绽放开来。
这时,一个凄凄的声音在花枝间回荡着:“重哥哥,快看呀!我已经在漫天的风雪中开放了!”
刘重一动不动,仿佛沉醉在了这迷蒙的风雪之中。或许他的心仍然醒着,他已经将这一腔热血注入树芯,不然这每一片花瓣如何竟变得鲜红似血?
“醒醒呀——重哥哥!你说过,花要开得有气节,更要有风骨。梅子是个坚强的女孩,请不要让我流泪……”
雪花一片片落在花瓣上,瞬间化作水滴,又聚合成一颗亮晶晶的水珠,从花芯间滑落,就好似无语的泪,渐渐融化了一大片的积雪。
“重哥哥,重哥哥!”这声音一直在枝间萦绕,只是这世上已无人再能听到……
这正是:
雪漫银山照千晖
风飘万树似云回
眉宇难掩花溅泪
情将热血报寒梅
各位:刘重踏雪寻梅的故事咱就先说到这里,余下的故事都只能算是后续,我老瞎子也只能简略地给大家做一交代。
话说风萧雪霁。这时候,从树下突然钻出个扶杖的老者,这老者是谁?正是土地神!只见土地神看了看刘重,跺着脚说道:“糟了,糟了!这大雪铺天盖地,障住了老神的双眼,如今琢儿他冻死树旁,看来老神我又要难逃责备。我先别管那么多,还是先找七女和董永报信去罢!”
土地神说罢,将身子一扭,便不见了踪影。
再说香贻和昭武。
这一夜,香贻突然从梦中醒来,她推着昭武说道:“郎君,快醒来!”
昭武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娘子,三更半夜,有什么话明日不好讲?”
香贻坐起身说道:“为妻刚才做了个梦,梦见重儿他被困在了雪中,忽然一团火光迎面袭来,为妻又看见了一封家信。”
昭武打了个哈欠问道:“是何人所书?又所言何事?”
香贻回忆了一下说道:“这封书信本是大伯昭文写给你我的,虽然并未言及什么要事,可言语之间好像是对重儿十分地赞赏,最后又道出了一番手足之情。”
昭武闻听立刻侧起身说道:“如此说来,重儿他在京城一定是与吾兄长昭文来往密切,或许是就住在他家中。”
香贻沉思了半晌说道:“现在年关且近,重儿他一晃离家已十月有余,为妻还真的替重儿担忧起来。”
昭武抖了抖精神说道:“我看你就是思儿心切,故有此梦。要不咱们明日便往京城上卿大人府里走一遭,这样我们一家三口才好团聚!”
香贻想了一下说道:“郎君离家多年,必是思念父兄家人,趁这次上京之便,正好回家探望。”
昭武迎合道:“娘子不说,为夫亦有此意!”
单说第二天一早,昭武牵出了他的赤汗火龙驹,又随身带了些盘缠,两夫妻安顿好了家人,这才同马望北而行。
不知是昭武回家心切,还是这宝马跑得快,还没等日到当午,他们早已经出了云南地界。
这马儿刚刚踏上一条幽僻的小路,在道路的前面,突然腾起一团青烟,赤汗火龙驹受惊,纵蹄一跃便跳到了路旁。
这时,青烟中现出一位扶杖老者,这老者拦住马开口便道:“七女呀董永,老神到处寻你们不见,原来你们竟到了这里!”
昭武勒住马头问道:“老人家,我们素不相识,你又为何拦我马首?”
这老者急得在愿地转了个圈说道:“香贻呀昭武!我乃是人间土地,琢儿——重儿他出事了。”
香贻闻听,她攀着昭武的肩膀探出身来问道:“重儿他出什么事了?”
土地神用竹藤拐杖望地杵了杵说道:“老神对重儿他关照不周,今令重儿他冻死在了白鳍山下。”
昭武将马鞭一扬说道:“白鳍山哪里?望土地速速带路!”
土地神看了看昭武胯下的赤汗火龙驹说道:“就算这马儿昼夜奔驰,若想到白鳍山,也少不得十天半月。”
香贻跳下马来跪地说道:“求土地施展神能,助我夫妻速往白鳍山!”
土地神向昭武指了指说道:“你二位速随我来!”
昭武下了马,与香贻一起紧随在土地神身后。这时,土地神转过回身来,单掌望地一拍,只见落掌之处顿时腾起一团白雾,瞬间便将三人托举在了空中。
土地神这一掌可不得了!他使的是倒运乾坤掌,霎时间时空逆转,江河倒流,只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落在了一棵开满梅花的老梅树前。
香贻和昭武一眼便看见刘重正抱着梅树,一动不动。两人边喊着刘重的名字,便向前奔去。
可是,无论香贻和昭武如何奔跑,他们始终是在距刘重一丈开外的地方,就是近不了身。
这时,土地神在一旁说道:“香贻呀昭武,你们这样奔跑下去也徒劳,因为此时重儿他并不在这里,他现在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土地神话音刚落,就见香贻向前一纵,她一把将刘重抱在了怀中。
昭武边向前扑着身子边冲香贻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