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我无妨的,不过是在那小路上受了点小伤,又与山下的守山石兽相斗一场罢了。”姜宁白一边说,鲜血一边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我很想相信你,不过你能先把血擦一擦吗?
姜宁白被我和师父质疑的目光盯得受不了,终于想起自己是娇滴滴的“姜白白”:“哎哟,我好害怕啊,那个石兽有两个秦吻你那么高呢。”
“哇,那不是有山那么高?”我黑着脸凉飕飕地接口道。
“瞎说,你自己有多高你自己心里没…哎哟,你拧我做什么?”
呵呵,我刚才就应该等清儿把姜宁白扔下去再出现的。
就在姜宁白毫无正形的时候,师父却突然出手,青色符文甩出,迅速缠绕住清儿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清儿趁着我们说话的时候,再次悄悄接近了石钟。
“做什么?”清儿面色一白,随即强自镇定地问道。
“方扉,放我妹妹下来!难道你忘了,我们是队友!”婵儿又一次护到妹妹身前,她的视线在我们三人身上转了转,忽然转向姜宁白,“白白你忘了是谁将你从小路中救出来的吗?”
姜宁白闻言面色微沉:“有人趁我破石阵关键时刻出手,将我刺伤,幸得婵儿你相救。可惜害我那人跑得太快,我没看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婵儿点点头,接着他的话道:“那小路为镜所设,所以我同清儿破解起来还算容易,见你许久没有出来,我才去你那镜中寻你。”
不知何处吹来的山风轻轻拂开额角碎发,使姜宁白娇媚的面庞沾染了一分冷意:“那还要多谢婵儿姑娘了。”
见他如此神情,婵儿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柔声道:“白白,刚才我听你喊方姑娘‘师父’,便知你们关系深厚。方姑娘修为在我们之上,我们姐妹绝无争抢之意,还望你看在…看在我救过你,又是曾经队友的份上,劝一劝方姑娘,放过我们姐妹。”
听了这话,姜宁白眉头微微一挑:“婵儿姑娘确实‘救过’我,只是姑娘说的什么‘放过’,白白听不懂呢。”
姜宁白虽未点明,但显然在小路上发生的“伤人”和“救人”并不是婵儿说的那样简单。我想到在这镜中能够来去自如的,只有清儿姐妹俩和镜子背后的操纵者,那操纵者的目的若只是拖延时间而不是要人性命,恐怕能够在姜宁白破阵时“恰好”出手伤人的,就只有清儿了。
婵儿沉默了一下,复又抬起头,露出我们在“醉仙楼”里见过的那张笑脸,她用甜甜腻腻的声音对我们说道:“放我妹妹走,我这条命留下来给你们,可好?”
“姐姐,你同他们废什么话!”清儿大声打断她,“我刚才就说了,这个姜白白留不得,你偏不让我杀她。她破石阵时露出的原身,你忘了吗?他是凤凰,是羽族混进来的奸细!你同她们讨我的活路,哼,恐怕她们早就想好了要杀了我们灭口吧?她们的目的不就是抢了皇妃的位子,搅得整个西海不太平吗?”
“你还不给我住嘴!”婵儿反身,对妹妹厉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那劳什子‘皇妃位子’?若不是你那时不听我劝诫,我们何至于此啊?”
婵儿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山风愈猛,将她身上的裙子执拗地吹向一边。望着轻薄衣料紧紧扯出的那个单薄的背影,我不由想起这个为了妹妹命都可以不要的婵儿,不过也是个普通的水族女子,她苦苦平衡着自己与妹妹之间相左的意见,迁就着妹妹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完成的“皇妃”梦。
从何时开始,“让妹妹活下去”变得比“让自己活下去”更为重要?又从何时开始,婵儿这种付出被清儿当成了理所应当?姐姐的性命在妹妹的“皇妃”梦面前,变得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我……”清儿想要反驳,她满脸的倔强都在说明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山风骤然加大了力道,将原本垂在地上的粗绳扯起拉直,“当——当——当——”,连串的钟声响起,一声紧过一声。
森森白骨制成的钟架上挂着一盏白色贝壳制成的小灯,那灯在这沉沉的夜空下显得冷漠而孤傲,只肯莹莹白白地照亮自己周围的方寸之地。
这小小的光亮有些摇摇欲坠,衬得钟架上那座通身光滑的黑色石钟越发令人不安。粗绳牵动钟内石锤,每一次撞击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钟声绵延着往下扩散,由近及远,却又将每一次撞钟都荡进旁人的心上,一圈一圈,划出涟漪般,不等前一道钟声平复,又接着响起第二声、第三声。我站在钟声里,既盼着它停下还我一片安宁,却又不知如何面对它停下之后的那片寂静。
钟声响起之后,清儿脸上露出一抹狂喜,婵儿则颓然地低下了头。
我还有些不明白此时钟声的意义,不禁悄悄向师父和姜宁白传音问询。
师父沉默了一会,才对我说了句“万事小心”,语气显得非常讳莫如深,就好像我多了解一些便多了些危险一般。我知道这个时候他又拿我当作是护在身后的小徒弟,心下不免有些难以言说的失落。
姜宁白回答得倒很直接,他对我甩了一记白眼悠悠道:“这山顶统共就这么点地方,又只有这么一座大石钟突兀而立,怎么看它都是寻找冰青草的关键线索。”
“所以这钟声的作用是——?”我厚着面皮追问他。
姜宁白对我微微一笑,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