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能够等到云华的答案。
碧玉鎏金簪的回忆到此为止了。
起先我很迷茫,但渐渐地我明白了,它之所以给我看这些回忆,大概是因为我已成了它新的主人,我继承了它。
师父的守护阵法已被撤去,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四张脸——如果项彦也勉强作数的话。
“螭吻君说她很快会醒,才半柱香的功夫,果然醒了!”乔春君欣喜道。
“继承成功没有?”姜宁白打量着我的脸,好像恨不得能打开我脑袋看看。
“成了成了,”从心将手从簪子上收回,高兴地说道,“我能在簪子上感受到一抹秦姑娘的意念。”
项彦对我咧嘴一笑,眼眶里又开始流出不明的暗色液体。
“别笑了,”我翻了个白眼,推开他们坐了起来,“师父呢?”
三只手齐刷刷指向楼下。
我拿着碧玉鎏金簪奔到楼下,一眼便望见窗边那着了青色长袍的高大背影。
“师父。”我喊了一声。
他听见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窗外的光亮扫过他的眉眼,勾勒出他脸上的棱角,在看见我一瞬间,他眼中的担忧一扫而空。
我走到师父面前,把碧玉鎏金簪递给了他。许是混入我血液的缘故,此时簪头已经变成了紫红色,我还打趣说是不是该叫紫玉鎏金簪了?
师父不说话,将簪子拿在手里仔细用神识查探一番后,抬手把它插在了我的发髻上。
“试试。”他道。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让我试试刚继承的颤风里的繁华之意。
我伸出手,心念一动,立刻从掌心长出了一株小花,花瓣同师父的仙袍一样为青色,小花形状宛如铃铛,白色花蕊被花瓣小心地呵护其中。
我手再是一抬,小花就跳向了师父。他伸了左手接住,小花在师父的掌心朝我顽皮地扭了扭腰。我心念又起,食指画圈,小花立刻得了命令般迅速勾住师父的小指,用自己的花茎绕着指腹勾了一圈。
我将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小花也头尾相连地缠绕在了一起。
“师父,我做得好看吗?”我美滋滋地邀功道。
“……”师父望着自己小指上的“花戒指”有些无语,良久,终于挤出一个字:“嗯。”
我立刻就像尾巴翘上天的猫,两手扒在师父抬起的手臂上,瞪大眼睛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师父,亲吻是什么滋味呀?”
师父顿时老脸一抽:“问这作甚?”
我有些腼腆:“我…我在簪子的回忆里看见…看见云华对乔春君,这样这样…又对鱼姬,那样那样…”
“你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高亢的怪叫,不用回头我都能知道,来自乔春君。
我咧了咧嘴,转过头面对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乔春君有些语无伦次地问我道:“她亲了我?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我才发现,不仅乔春君下楼了,姜宁白、从心、就连项彦也下楼了。一想到大家都听到了我刚才大胆的提问,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自己在簪子的记忆中看到的刺激场景,讲出来让他们也刺激了一番,当然还不忘把辞旧轩的杀戮也说了出来。
姜宁白狐疑地瞄了我头上的簪子一眼:“这些都是碧玉鎏金簪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假装没看见乔春君一脸呆滞的表情。
项彦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当中关于辞旧轩的记忆与我们经历的完全相符。”
乔春君依旧在发呆。我的话大概对她打击极大,云池畔的那个吻,她应该是到死都一无所知的。
姜宁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向乔春君问道:“你曾是颤风里的‘阵主’,是不是只有你死了,信物才会取代你成为阵眼,并正式开启‘里阵’?”
乔春君木讷地点了点头。
姜宁白脸上顿时露出骇然之色:“有一个问题,我们都忽略了。”
“什么问题?”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宁白凝重道:“南无坊的大阵建立在九个里阵之上,而里阵正式开启的条件,就是原‘阵主’被信物取而代之,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接着他的话头道,“当初立誓的九个阵主都已经死了?”
这个答案太过于震撼,我无法想象,这个鸟语花香、宛如凡境再临的南无坊,竟然是一处死亡的炼狱!
如果所有阵主都已经死了,而按照誓言,他们都将依托信物中残存的意念,被永远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生也不得,死亦不得。
曾经的美好仿佛没有变,但当真相揭露至此,一切都变得残忍不堪。
乔春君缓缓转动眸子,她望向了窗外明媚的阳光:“云华说,只要我们永远不离开,这里就会繁花永驻,繁华丹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出去。”
“这种话你也信?”姜宁白挑眉问。
乔春君转头看向他,带着一点自嘲道:“我杀了西海皇子,他是天帝亲自赐给我的未婚夫,上至天庭下至西海都要拿我回去问罪。你告诉我,除了南无坊,我还能去哪?”
“……”姜宁白一时无言以对。
“是云华让鱼姬害死了项彦和敖忻。”我提醒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春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她又为什么要让我和鱼姬都搬到南无坊来?”
项彦迟疑地问:“难道她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在云池畔吻你?”
乔春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