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君呆立在那里,仿佛有人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生气。
站在小屋门内的俊美男子赤着上身,精壮的身躯上还留着几块暧昧的红痕,他嘴角一勾,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擦掉了唇旁明显不属于他的胭脂。
“我的未婚妻,欢迎。”男子的目光从乔春君与项彦相牵的手上一扫而过,他仰起下巴,用一种近乎轻蔑的口气说道。
乔春君鼓起勇气,跨前一步挡住男子的视线:“敖忻,你怎么在……”
“三郎……”屋中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乔春君虚张声势的质问。
门后转出一名女子,身上松松地披着一件宽大的男式中衣,若隐若现的婀娜身姿令人几乎转不开眼睛,她若无骨般靠倒在敖忻身上,笑嘻嘻道:“三郎怎么衣服也不穿好就出去了,别让人瞧见了笑话你。”
“吃醋了?”敖忻长臂一勾,让女子更贴近自己,“若不是你提议来这里做些快乐事,我还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惊喜等着我。”
女子笑容更甚,手指恰到好处地按在敖忻胸膛上:“我怎么知道还有别人也喜欢来这里…不过三郎,这样一来,不是更有趣了吗?”
乔春君侧过头去不看面前这对男女:“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说着,她拉着项彦退后了一步。
忽然,天空一声骤响,雨滴落在竹叶上轻微的沙沙声随之而来,几道春雷藏匿在云里,时不时带着骇人的巨响轰隆隆地出现。
下雨了。
乔春君念了个避水咒,然而还是来不及了,我看见项彦的脸上出现了浅蓝色鳞片。
尽管那些鳞片再次一闪即逝,到底还是没能逃过敖忻的眼睛。
“鲛人后裔?”敖忻大笑,前仰后合,引得怀中女子面带恼意地捶了捶他胸口。
敖忻笑得停不下来,他仰着头,眼中都笑出泪来了:“乔春君,我当你是心高气傲,因为瞧不起我水族的身份才选了别的小相好,谁知道…谁知道你挑来挑去,还是挑了个水族?”
“三郎,别笑了。”敖忻怀中女子蹙起眉头,小声说道。
“你别管我!”敖忻一把推开那女子,怒视着乔春君道,“我带着西海最丰盛最珍贵的聘礼跪在地上求娶你,你忘了吗?那天你向天帝拒婚,说你永不嫁水族,你忘了吗?”
乔春君有些不耐烦:“可天帝还是给我们赐了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算再问我一次,我还是会说,我不愿意嫁给你,我不愿意嫁给你!”
我觉得有句话送给乔春君很合适,不作死就不会死。
敖忻怒极,一脚就把辞旧轩的大门踹翻在地:“好,我今天就把你这相好给杀了!我要看着你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
乔春君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惹祸了:“项彦快走!”
项彦不肯走,他执起乔春君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不会丢下你。”
那你要凉了。我有些心累,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敖忻的好吗?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再啰嗦了?
然而很多时候都是当局者迷,乔春君看不清,项彦也看不清。
敖忻拔刀,杀气腾腾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项彦。”
“项彦,过来受死!”话音刚落,敖忻与项彦同时腾身而起。
此刻雨已经越下越大,项彦身上的鳞片再次出现,在大雨的冲刷下,避水咒失去了作用,他已经越来越像一名鲛人。
“铛!”龙族的长刀与鲛族的长剑相遇,给大雨增添了一分肃杀。
“铛铛铛!”他们的交击越来越快,雨中竹林成为他们不断穿梭相搏的战场。
不过数十回合的交战,项彦身上已经挂了彩。敖忻眯眼,嗤笑一声:“只是个鲛人与其他族类生的小杂//种,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今天我就要把你的命留在这里!”
项彦喘着气,深深地望了乔春君一眼。
“项彦!”乔春君五指抠入掌心,焦急万分地喊道。
项彦惨然一笑:“乔春君,你会忘了我吗?”
乔春君大哭,坚定地抬起手,一把半透明的长剑由春风而化,轻轻落入她的手中。
“项彦,我不许你丢下我。”
“哦?”乔春君背后突然传来女声,“那你要先过我这关。”
乔春君闻声猛地转身,迎面剑风凌厉,她忙以风剑阻挡。对方挥过来的是一柄黑色的细剑,剑身蜿蜒,犹如一条舞动的毒蛇。
“叮!”乔春君退出好几步才堪堪停住,她恼恨地问道:“你是谁?”
对面的女子依旧披着宽大的男衣,盈盈一握的腰间随意地系着一根腰带,她笑颜如花地答:“我是鱼姬。”
乔春君咬牙,似乎觉得鱼姬颇为难缠。“你为什么要拦我?你就这么爱敖忻么?”
鱼姬送剑而出:“呵,要救自己的情郎,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两人即刻也在竹桥边开战,乔春君一时无暇他顾。而竹林中此刻,高下已分。
“左。”敖忻手起刀落,准确地削去了项彦的左臂。
鲜血喷出,将这雨也染红了。
项彦以剑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他似乎已经力竭,一时难有再战之力。敖忻却不愿意就此罢手,他面目狰狞地又喊出一个字:“右!”
握剑的手臂立时飞出,落在了小屋门前的小路上。项彦再也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终究倒下了。
“项彦!”乔春君不顾被鱼姬一剑穿肩的危险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这样怆然的场